他幫忙挑一張參選,其實,是想找個機會多跟他說幾句話。辯論賽之後,他倆關係談不上融洽,但誰都看得出來舒潯喜歡他,用她那簡單粗暴的方式——多給他找不愉快。
他看了她拍回來的百來張照片,還真的挑出來一張。不知哪裡的殘破臺階,可能剛下過一場急雨,打落了許多花瓣,凌亂散落滿臺階。她可能就趴臺階下往上拍,鏡頭裡有滿眼落英,又有不遠處蜿蜒樹枝上依舊盛開著的幾朵紅花。談不上角度,談不上構圖,也談不上意境。然而他挑出來,用PS將色調調得黃了些,顯得滄桑了。起了個標題,替她傳給了投稿郵箱。
一個月後的評比結果出來,舒潯沒想到自己還獲了個二等獎。那張照片被掛在學校網站上,寫著:
二等獎作品《最是人間留不住》 拍攝:舒潯
評委說,此景常有,能感悟此意境者不常有。標題極為貼切,猶抱琵琶半遮面,深長意味都在後半句。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也不知道她還記得多少,又或許已經忘了這個“典故”。
難道,終究是留不住?
樓梯扶手旁,左擎蒼眼中意味不明,只是低頭,本該隨手丟棄的一朵小花,躺在他的手心裡,四指輕輕一合,蓋住了,握了片刻,冷涼的花瓣似乎也沾了些許溫度,才又抬手揣進胸口的口袋裡,看似十分不經意。
案發現場在六樓,比起那起“血色。情人節”案,這個案發現場要乾淨得多,但犯案手段拙劣許多。兇手在窗臺上留下了腳印,甚至在死者葉蓓豔身上留下了字跡。胡皎介紹道:“樓道緩步臺窗戶東側有擦蹭痕跡,被害人屍體頭部有鈍器傷,上身睡衣被掀起到胸。部以上,背部被利器刻了一個不文雅的字……”
“什麼字?”剛進門的左擎蒼打斷胡皎的話。
“應該是個……‘騷’字。”胡皎還有點不好意思說。
左擎蒼挑眉,“應該?”
“嗯,兇手寫成了女字旁。其實很多人都這麼寫,好像只要跟那方面沾上關係,都是女人的事。”胡皎這會子忽然義憤填膺,“一個巴掌拍不響,憑什麼都怪女人?”
“你接著說。”舒潯冷顏催促。
胡皎意識到自己話多了,可能是舒潯在這裡,她太放鬆的緣故。於是,又接著說下去,“死者生前被X侵,Y部被刀刺穿,被穿上了連體襪和高跟鞋,床上還扔著一些雜物,啤酒瓶、辣椒醬、撲克、筷子什麼的。窗臺只有進來的部分鞋印,沒有出去的,可見兇手最後是從正門走出去的。”
舒潯的預感果然沒錯,兇手終於成功了,這才是他心中所想所願,以前三起案件,要不就是試探,要不就是鍛鍊。跟3。14案不同,兇手不會僅僅滿足於一次作案,他正在興頭上,這僅僅只是第一次的成功。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對鄭隊說:“兇手一般選擇獨居或者單身的女人,至少,家中是沒有男人的,可這個死者據我說知不是單身,她有老公,還有個只比我小兩三歲兒子。兇手怎麼會選擇她呢?”
鄭隊一臉瞭然地看向胡皎,哦,這姑娘那天在支隊長面前振振有詞的,原來早就把案件資訊透露了,身後有“高人指點”。好在舒潯也不是外人,否則得好好罵一罵胡皎。“是這樣的,舒老師,你可能跟死者還是不太熟,其實她早就一個人住了,他老公大約十年前就在跟她鬧離婚,都分居多少年了。她兒子前陣子搬出去跟女朋友住一起,很少回家。我們也按照程式問過熟識她的人,她人緣並不好,基本沒有人會來串門,所以她實際上也算‘獨居女人’。另外還問出來一些很不堪的事,個人作風方面的吧,我都不太好意思當著你們兩個沒結婚的姑娘面說。”
舒潯垂下眼睫,想起媽媽說的那句“她的那些破事說出來可能比誰都難聽”。所以人平日裡還是多積點口德,在背後說人,難免別人背後不說你,並不是只有你有添油加醋的本事,大家都活在口舌中,還是圖個清淨好。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兇手的活動範圍並不大,基本上可以定位在平寧區。”左擎蒼有個習慣,到一個地方就先把這個地方的地圖細細看上一遍,霧橋來了兩次,地圖看過兩遍,早已記得差不多了。“平寧區居民並不密集,從地圖上看,大學城也在這一帶,另外還有一些學校和企業廠區。大學生、教師、企業管理人員這類學歷相對較高的人都可以排除,一個並不難寫的字都寫錯了部首,兇手學歷在初高中這個範圍,不排除有盜竊前科。”
“我們也是……”鄭隊剛開口,手機就響了,他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