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我還是鬼使神差地偷到了顧傾城身上。”
“我還記得她穿著灰色的羊絨大衣,脖子上有一圈銀灰色的水貂毛,會隨著她的呼吸微微拂動。頭上還戴著一頂黑色的的波浪邊大簷羊毛呢帽子,上面拂下一層黑色的面網,面網經線和緯線的每一個節點上都是一粒黑色的小珠子,會隨著光線一閃一閃。”
“她很警覺,我沒能得手,反而被她拿住手腕,我慌不擇路,逃跑過程中被車撞倒,奄奄一息,還是她走到我跟前,救了我一命。”
她俯身躺在馬路上,下巴磕在馬路牙子上,血流如注,肚子餓身體髒,面板上還有的癬瘡,有些已經流膿,隨著失血,生命力彷彿也在汩汩流逝。顧傾城就站在不遠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平靜。她記得顧傾城那天穿的鞋,是一雙羊猄皮的及踝靴,靴口有層疊的木耳邊,因為逆光,反絨面上像罩著一層白霜似的。那天是一個冬日裡的大晴天,天空是近乎透明的藍色,一絲雲絮也無,她看著天上的天色,心裡只覺得是滿腔的無能為力和怨恨,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生命就以這樣荒謬的方式終結,因為無能為力,所以格外痛恨。
顧傾城救了她,只是因為她那個不甘的眼神。看看,上位者要扶誰一把或者踩誰一腳多麼容易,一個眼神就足夠判你死路還是活路了。
“我被顧傾城帶到了法國,因為車禍,臉部需要動一些刀子,本來就不願意和別人分享同一張臉,索性就動的大了些。”
沈陸嘉深深地凝望著她的臉,輪廓確實比晏修明那張臉要來得深刻立體一些。
不知道出於怎樣的情緒,伍媚微微垂下眼睫,將兩條腿蜷上沙發,改為抱膝而坐。
“我的腳趾本來已經因為常年跳舞而拇指外翻,她給我找了最好的醫生,做了矯正手術。害了癬瘡的面板也在醫生的護理之下一塊塊褪落,長出新肉。”
她清楚得記得自己□地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面,侷促又震驚地看著鏡子裡那個似是而非的自己,顧傾城站在她身後,尖尖的手指徐徐地在她背脊上逶迤而下。
她有些不敢直視鏡中的自己,顧傾城卻用兩根手指叼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