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兒子,哪怕她有些偏愛小兒子,對這個孫女其實還是有些感情的,這樣被質問,她頓時不知道怎麼說好。
“葭兒,你怎麼和皇祖母說話的?還不跪下請罪?”雲瀾忙道。
叱羅太后也不再冷言,只是對長孫氏道:“皇后說的這個女學的事,我出一百金,你也算一份子吧。”又對著宇文葭輕聲道:“這樣可好?”
宇文葭笑嘻嘻地挨著叱羅太后說笑起來。
雲瀾看著安靜的兒子,心中暗笑,女兒的直言比丈夫的冷臉在太后面前更加有用呢。
而長孫氏生有一子一女,自然願意女兒有地方合適的地方學習了,忙應下了不提。而一邊立做背景板的厙汗氏和鄭氏,心中更是羨慕萬分,哪怕自己也生個女兒也好啊!
“不知道太后可聽說過齊國的女禍的事兒?”雲瀾話音一轉,笑道。
叱羅太后臉色一變,冷冷看著雲瀾道:“皇后的耳目倒是無人能及,說聽老婆子我聽聽?”
雲瀾依舊笑道:“尊太后之命。也不是兒媳的耳目長遠,而是這事兒齊國上下無人不知,就是咱們大周玉璧、宜陽一帶的百姓們都聽說了呢。前些時日,我母親入宮時和兒媳說起,兒媳才知道的。”
長孫氏忙打圓場道:“皇后您就別賣關子了,玉璧那邊傳遍了,咱們在長安怎麼也不能不知道啊。”
雲瀾一笑道:“說是齊國的皇帝的乳母陸令萱,她本是入掖庭的罪人,帶著兒子駱提婆沒入官府為奴。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本事,曾為了齊國皇帝的乳母,還因為乖巧善於討好諂媚,得到了胡太后的寵愛。如今她在齊國的宮廷之內,和太后一般地位尊崇,還被封為郡君。如此倒也罷了,朝堂之上,就是位高權重如和士開、武衛將軍高阿那肱都是她的義子。聽說前不久,高緯封她為女侍中呢,其權勢儼然比胡太后還要重。”
殿中人都聽得呆住了,就是叱羅太后也心驚一個奴婢不僅壓在皇帝生母的頭上,還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心裡也百般不是滋味。
雲瀾像是沒有看見眾人的目光,繼續道:“只是如此,陸令萱並不覺得滿足。她引薦了她的兒子駱提婆奉侍高緯,從早到晚在一起嬉戲親近,如今寸功未立就已經是開府儀同三司、武衛大將軍了。陸令萱沒有女兒,她便結識了斛律皇后身邊的宮人穆舍利,認此女為義女,將之送上了高緯的龍床,幫助她得到高緯的寵愛,如今更是幫此女登上弘德夫人之位。現在齊國人許多的大臣們都依附陸令萱母子。太后,您說這是不是女媧呢?”
雲瀾眼光流轉,雖然她不喜陸令萱此女,但是若無高緯這等昏庸之人,也就不會有陸令萱等人的立足之地了。想到此處,雲瀾對宇文邕多了一份與有榮焉的感覺。
“想不到一個奴婢不光在後宮作威作福,還在朝堂上翻風起浪,真是讓人感嘆。難怪齊國上下都傳遍了呢。”叱羅太后也知道雲瀾不是諷刺她,語氣也平了。
葭兒翹起嘴巴道:“太后,不過是一個奴婢,齊國的人都是傻子嗎?”
璟兒卻轉了眼,心中暗道,姐姐真是傻,齊國的人怕的可不是那個乳母,而是皇帝呢。恩,自己的父皇沒有想齊國的皇帝一樣,真好。
“太后,雖然說陸令萱之事出在齊國,但是咱們大周也不可不防,所以兒媳就想著,宮中的乳母,待皇子或者公主三歲了,就都遣出宮去。以此成例。不知太后意下如何?”雲瀾丟出自己說了一大堆話的目的。
叱羅太后看了雲瀾一眼,神色淡淡的:“皇后自己拿定主意就是了。皇帝將後宮之事委與你,你自己好生看著辦吧。”
雲瀾忙起身謝過了叱羅太后,而長孫氏也在想著自己兒子女兒乳母的事情呢。
五月初十,長安立下女學,同仿同國子學、太學而立,長安五品官員以上人家,可送其女兒入學,其他門第稍低人家,若是女兒才學尚可也可透過考核而入學。因為此事是由皇后、宗室貴婦以及世家高門之婦所主,且女學也不拘於詩書,故而無論胡漢人家,也算是給皇后三分顏面,都將自家女兒送了入學。
對於女學之立,雲瀾很高興,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雲瀾召了獨孤七娘、弘農楊家的太夫人、豆盧雲等等京中有名的女子一起給女學訂了規矩,然後葭兒也送入了女學。
長安南城門外的驛站處,謝貞帶著家眷一行的身影消失在官道之上,雲瀾這才回了頭,她看著父親一臉的悵然,再看拉著自己手,只穿著布衣的宇文邕,忙道:“阿父,叔父一家不過是江南而已,您好生保重身體,他日自有相見之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