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的坐館大夫姓孫,便著人打聽了一番,想到自己魂魄飄離時隨著孫思邈學的半調子醫術,便求得謝宜和褚氏的同意後,做公子的打扮隨著孫及雲大夫學醫了。
孫大夫看了一眼宇文邕同王顯,知道是和小弟子熟知的官家子弟,也不阻攔,揮手讓她去了,又繼續給問診的村民把脈起來。
“這個孫大夫倒也不像普通的醫者。”宇文邕出了屋子,有些感嘆道。
雲瀾笑了,孫家一直是醫學傳嫁,能出一個孫思邈名留青史,可見家學之淵博。“孫家祖上歷代便是長安一帶的醫者,孫師傅的醫術其實不比宮廷之中的太醫們差多少。當然了,這鄉間的農人用藥和宮廷之中的貴人用藥是不同的,農人們常年勞作,小病撐著大多也能挺過去,大病值得及時也能好,倒是那些貴人們,身子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身子骨反倒沒有村野之夫們來得堅實。”
王顯笑看著河邊的大樹道:“是否就像那些大樹?在這野地裡反而長得更加的高大?”
宇文邕失笑道:“說來你們這話中的貴人莫不是指我吧?阿瀾你也不是村野之人,這樣勸誡我很不合適呢。我舞刀弄棒身子好得很,但是你,還有你阿顯,可不要只會說我。”
雲瀾正色應喏道:“確實,我會好生保重,爭取活過六十六。四公子和王郎君可不能比阿瀾我早走喲。”宇文邕前世可是長年而逝,就是王顯,好像也是不到三十就死去的。
宇文邕同王顯問言,都覺得好笑。宇文邕扯了扯雲瀾頭頂的小辮道:“好啊,待得我們年過六十白髮蒼蒼之時,再來此地一遊!”
雲瀾抿著一笑,但願你我此生都不若前世那般命運坎坷,遺憾而逝。
“小大夫,這兩位公子爺,咱們村裡就數里正老爺家的地最多啦,囉,就算屋子也是咱們最大最好的呢!”名為小虎的男童帶著雲瀾一行從村西頭出來,指著村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瓦屋說著。
宇文邕點了點頭,笑著對雲瀾同王顯道:“看來先丞相制定的法制在這鄉間得到了執行,庶民百姓能安居樂業,我大魏才能東抗齊國,南拒蕭梁。”
雲瀾指著赤著腳的小虎,對宇文邕搖了搖頭道:“他們這般堪堪能裹腹而已,如何稱得上是安居樂業?不說天下,只論同州,四公子如此這般就滿足了麼?”
王顯有些讚賞地看了一眼雲瀾,有些戲謔地笑道:“四公子啊四公子,如何?今日倒是被一小子給看清了呢!你可該好生想想,同州一地今日起這般,一年後,兩年後,三年後會是何等模樣?”
宇文邕並沒有因為雲瀾的話而心生不悅,笑看蒼茫無際的田野,心生豪氣道:“那是自然的,今日這虎子赤腳無鞋穿,我便要三年後同州再也無穿不起一雙鞋之人!”
“好!四公子可不要食言了,阿瀾可會將這番話記在心中呢!”雲瀾高聲喝彩道。
宇文邕卻打量了一番雲瀾,挑眉道:“我立下了目標,阿顯自然也有一番打算,倒是阿瀾你想如何?”遂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我倒忘記了你的身份了,也罷,你好生學好了醫術,就算不錯了。”
雲瀾瞪了宇文邕一眼,笑道:“四公子這真是小看我了。阿瀾雖然沒有四公子的雄才大志,卻想在三年之內,在同州一地辦起三間學堂。出了讀書習字,也想教一些孩童習得簡單的醫術。”
宇文邕同王顯看著仰頭自信說著打算的雲瀾,精緻的小臉在陽光下格外的璀璨,好似連陽光都失色了。兩人都有片刻的失神,待回過神後,宇文邕才笑著拍了拍雲瀾的頭道:“想法雖然很好,但是就憑你這半大的孩子?莫不是讓你阿父私底下幫忙吧。”
雲瀾白了一眼宇文邕,皺著鼻子道:“少看不起人了!咱們來打賭,三年之後,誰才是那個失言之人。”三間學堂,說起來有些難,其實並不太難。但是宇文邕想讓同州所有人都不缺鞋穿,卻是極難的。
“好,你們兩人打賭,我便做見證之人了!”王顯拍掌笑道。
最終雲瀾和宇文邕擊掌為賭。
宇文邕同王顯看了兩個村子的情狀後,就先行回城了,雲瀾則隨著孫大夫一起直到城門快關之時,才匆匆入了城。
“阿姐,你可快回了。”謝懋在廊下坐著,一見雲瀾進來了,就起身衝了過去。
雲瀾笑摸著虛歲已經三歲的阿懋,假意虎著臉道:“做什麼坐在廊下?沒事的話該隨著你兄長去讀書的。”
“哥哥正跟著董師傅射箭呢,不要阿懋跟著。”謝懋撇著嘴告狀道。
“哥哥也是怕傷到你啊,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