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大的目光也不看她,隨意做了個手勢。他身邊跟著的幾名漢子,便各自分散而去,解著地上的各個麻袋。
很快屋子裡便擠滿了從三歲到十多歲的孩子,他們低聲抽泣著,在大漢們的指揮下,分成了男女兩組。
呂盈竹用眼角的餘光發現,在男組那邊的地上,還躺著兩個二三歲的小男孩,似是他們怕孩子不聽話,給下了迷藥。
奇 怪{炫;書;網的是,還有一個看著與李飛宇年齡接近的少年,也躺在那幾個孩子身邊。他側著臉,散落的髮絲落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不清五官。
他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不時的還可以聽到他口中逸出的低微呻吟。
眼前所見的這些,讓呂盈竹空前的憤怒起來。這夥萬惡的人販子!真是罪該萬死,拉了下油鍋,都嫌不夠勁。呂盈竹曾經見過一個幸福的家族,因為三歲的女兒被拐,從而整個家族都籠罩上了一輩子不能消散的的陰雲。
那種離散的痛苦,比起失子之痛,更像一把鈍刀,每時每刻都在鋸著內心,至死方休。
雖然古代的人,生的孩子比現代人多。但是天下父母對孩子的愛,全都是一樣的。失去孩子所產生的痛苦,也都是一模一樣的。
呂盈竹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從一心一意想著怎麼逃離這裡,變成了要怎麼樣才能幫助他們逃離這裡,如果可以,再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記憶好了。
分好組之後,周立夥同另外一個大漢拎了三個七八歲的男孩,扔到了曾老大的面前。
“這一個是永安康福錢莊丁大掌櫃的獨子,這一個是隆安船運劉大當家的長子嫡孫。還有這一個,是雕月坊當家坊主的么兒。依老大的吩咐,全都安排好了。”
曾老大點了點頭:“信物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周立呈了三件信物上來,一塊富貴開花,花心嵌玉的金鎖;一隻漢白玉四海昇平的玉牌,還有一隻攢金絲纏東珠的發攢子。
曾老大隻掃了一眼,隨後朝周立點了點頭:“派人送去吧!”
“是。”周立退了下去,將手中的信物交給身邊的一個人。
曾老大的目光在屋內掃視了一圈。每一個迎向他目光的孩子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個睡在地上的少年身上:“這個是怎麼回事?”
一個大漢回道:“我上山之際,在林子裡發現他暈睡了過去,身邊也沒有其它人,便將他帶了回來。等待老大處置。”
“身上可曾搜到什麼特殊憑證?”
“沒什麼特別的。”
眾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少年的臉上,面上現出驚豔的神色。這一次的收穫,出人意料的豐厚。不但順到一個絕色的小丫頭,還撿到一個同樣令人驚豔的少年。
在看到男孩的瞬間,呂盈竹的心揪了一下。他的雙眼緊閉,眉頭微微皺著,一臉的無助。就像一隻迷路的小獸,帶著一種莫名的張惶。
他的手,正搭在臉邊。手腕上繫著的一隻刻著五福臨門的銀牌露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紅色的繫繩,銀色的銀牌,襯得他白玉一般修長的指節,份外好看。怕是一般女子,都會豔羨他擁有的那雙手。
呂盈竹心中的母性前所未有的激發起來,她不動聲色的向旁邊挪了一步,將手腕上的一隻赤金手環褪了下來,朝門口扔了過去。
手環打在門上,發出叮咚一聲脆響,屋內的眾人全都回過頭去,望著門口。
曾老大的目光從緊閉著的門上,移到了呂盈竹臉上,注視了兩秒鐘之後移開了視線,指著呂盈竹與那名還處於暈睡中的少年說道:
“把他們倆留下,三個金主找地方招待,其它人等,按規矩出貨。”
“是老大。”
他們的速度奇快,一個大漢一隻手抱起地上的少年,一隻手拉著呂盈竹的袖子,把她帶出了門。
出了門,是一條長長的小巷,巷子裡每隔不遠處的門口都站著兩個大漢,對於他們的出現,晃如未見。
那大漢抱著少年,拉著呂盈竹沒走多久,便進了其中一個門口。
那是一個極小的院子,院子裡有一方水井,幾架衣杆。衣杆上還晾著幾件花色清淡的棉布衣衫。
他們剛剛進門,大門裡便走出一個五十來歲的嬤嬤。國字臉,倒一字眉,消瘦的臉上,骨骼異常明顯。
看到呂盈竹他們,笑著對大漢說:“三子,這回大爺倒弄來了幾個好貨。”
她走到呂盈竹面前,用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