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已睡熟,總不該挑三揀四。
將寢衣搭腕子上,他這才又步入內室。
隻眼前情形,卻令他始料不及,腳下生生頓了步子。
許是怕熱,她踹了他為她蓋好的涼被。身上裹著的巾帕,一頭被阿狸勾在爪子上,踩在地上玩得歡實,另一頭,壓在她小腹底下,而她,整個兒赤身露體,翻轉個身,趴在榻上,腦袋朝外,睜著雙水燦燦的眸子。
他眼眸有些充血,眼角紅得嚇人。眼裡只看得見她玉體橫陳,白花花一片,叫他腦子有霎時暈眩。
方才他極盡剋制,既念想得緊,又隱忍著不曾見過的風光,如今便這麼沒遮沒攔,赤條條展露在他眼前,他削薄的唇角緊抿著,狠狠閉了眼。
這兩個還真是本事。在此之前,他從未被逼得這般,由內而外,通身都在難受。
跨步過去一把拎起阿狸,它爪子上還勾著她的巾帕,而他看也不看。
片刻後,房門重重一聲響,他回來,再不見阿狸身影。
眼裡**夾雜著怒氣,就這麼順著她趴伏的姿勢,將寢衣罩在她身上。便是如此,他眼前依舊忘不掉方才那幕旖旎的光景。她那般交疊著臂膀,小蠻腰微微凹陷下去,更襯得兩瓣兒白生生的臀肉,飽滿而豐挺。
他鼻息粗重,似能順著當中那條誘人的溝壑,再往下,窺見令他心馳神往的蜜處。
她如今腦子像是在酒罈裡泡過,又暈又漲。可她記得他身上的氣味,淡淡的,她想靠近。
她渾然不知自個兒如今是何模樣,只感覺她腰間託著他溫暖的手掌,那樣舒服,竟不覺得熱。
他撲在她耳後的氣息,漸漸起了變化。她不懂,便嬌嬌問他,“怎麼氣息變燙了?”不如剛才暖暖的好。
他在替她結寢衣的繫帶,陰仄仄回道,“熱。自然便燙了。”
她溫溫淺淺笑起來,沒心沒肺,好心給他出主意,“那得脫衣裳。”扭一扭,又怪他,“是你熱,幹嘛給我添衣裳?”
還認得他,卻忘了尊卑。
他沒與醉鬼講道理的好脾氣。不給她穿衣,他只會更熱,直至理智焚燒殆盡。
她覺著他托起她腰肢,在她小肚子磨磨蹭蹭,有些膈人。便自以為是,拱起腰身,翹起小屁股,給他兩手騰出足夠寬敞的地兒來。
他額角青筋蹦一蹦,看她沒規沒距,蛤蟆似的趴榻上,單薄的寢衣,擋不住她****妖嬈的輪廓。
繫好了結,他拍拍她小屁股,氣是氣的,不妨礙她憨憨的模樣,討他喜歡。
他這暗示動作真管用,她乖乖摸進裡邊兒,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等他上榻。
涼被裡鑽進股微涼的風,是他掀被角進來。她只覺眼前忽而暗下來,卻是他順手放了軟帳。
瞧不清他,她不樂意。本還平躺著,一骨碌扭個身,側身正面兒對著他。
他閉眼,她兀自盯著他看。好半晌,寂靜的帷帳裡,他蔚然嘆一口氣。偏頭,果然見她瞪著雙杏眼瞅他,方才吵著睏覺,如今半點兒瞧不出來。
他眼裡有莫名的光。平日相處,她害臊,從不敢這般長長久久,直直打量他。如今,卻是大有不同。
他在被子底下握了她小手,低聲問她,“怎地還不睡?”
她喜歡他碰他。他牽了她小手,她眼角眉梢都是甜甜的笑。“樂著呢。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想要這樣的高鼻樑。”她大方誇他,空著的小手,不老實摸上他山根那地兒。
她手腕不穩,拿捏不住輕重,指尖險些戳了他眼窩。他眯了眯眼,微微側頭避開,卻未喝止,任由她小手在他臉上作祟。
這丫頭,飲了酒膽子這樣大。她無需羨慕,她的鼻樑雖不如他挺拔,可也生得極好,十分端雅秀氣。
她覺得他在直勾勾看她,小手向上捂了他眼睛,自言自語。“不許眼裡長鉤子,勾得我心慌慌。”
樣貌好還這麼顯擺,不厚道。
他被她放肆的手,歪歪斜斜蒙了半隻眼。右眼只露了鳳目微微挑起的眼尾。
“話說反了。”
她折騰他一夜,如今倒打一鈀。他出言更正。
她眨眨眼眸,哪句話說反了?卻是才說過的話,轉眼又不長記性。
他早已發覺,她酒後有不認人,不記事兒的毛病。將她做怪的小手捉下來,擱他腰上。這丫頭鬧過一場,眼下躺得舒坦了,一臉來勁兒樣兒。
他在等,等她興奮勁兒過去,抱著人安生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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