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王上屬意,便是給他再大的膽量,他也不肯與御刑監對上。
************
(⊙o⊙)…,更晚了……
第165章 序幕(3)
領藤仗二十?暗室裡禁閉三日?原是如此麼。算計得倒是滴水不漏了。
再兩日便是女官試,狠狠打趴下了不算,怕她命硬,託著殘破的身子趕赴殿考。索性手腳乾淨些,關了人,任她本事通天,一筆“缺考”,萬事休矣。
七姑娘暗歎一聲,好狠的手段。這便是她不喜燕京的緣由。如今再想想,那位做了亂臣賊子,真要反了這天,她竟覺著解氣。
兩年苦讀,盡付流水,換誰都會心存怨忿。可比起替自個兒叫屈,她更多卻是想起那人於此事上花費的心思。
彼時尚在書院,他一日裡有大半工夫忙於政事。便是如此,尤且細心替她備下應考的書冊,得空便逮了她考校課業。因著她敷衍了事,急功近利,更是頭一回與她真個兒動怒,攆了她出門,好些日子不搭理人。
及至他回京入了仕途,每月裡來信,除去不加遮掩,說些叫她面紅耳赤,心裡歡喜的情話;從未落下嚴命叮囑,督促她“勤學不綴”。
晉升女官,此刻於她,已遠非當初“能夠出宮,日子舒坦”這層念想。就好比上輩子情投意合的男女,約定了共同考上一所高校,除了是對目標的認定,還有對彼此情意的期許。
從前沒遇上足矣令她動容,攜手並進之人。此生得他眷戀,她既下定決心伴他身側,又豈能畏縮,半途而廢?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此事並非牽扯她一人。自來好脾氣的七姑娘,被欺得狠了,耐性消磨殆盡,再不肯忍氣吞聲。
於是學著五姑娘叩首的模樣,緩緩俯身,挺直脊樑,額頭抵在交疊的手背上,打進門兒起,頭一回主動吭聲。
“公公且慢。插瓶一事,絕非奴婢兩人辦事不利,闖出了禍事。而是有人故意謀害,背地裡使出下作手段,詣在阻攔婢子女官終選。還望公公與女官大人明鑑,莫叫歹人陰謀得逞。”
出乎意料的,七姑娘一鳴驚人。
大殿當中,女子言辭懇切,字字清朗洪亮,語聲平和。便是鳴冤,亦不顯得焦躁迫切。仿似剛才趙公公發落,她未曾聽進耳中,丁點兒也不懼怕。
相比五姑娘單隻呈情,這位卻是一刀見血,血淋淋剝開了事實,將暗地裡那些個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個不差給揪了出來,拎到檯面兒說。末了,不忘給高臺上那位提個醒兒,光天化日,需得明辨是非,認清黑白才好。
至於七姑娘話裡罵的“歹人”,矛頭所指,她是懶得多想。看趙公公青白交加,仿若見鬼的神色,該是心頭一清二楚的吧。
五姑娘早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傻了眼。梗著脖子,向身旁七姑娘看去。只見她深深一福,雖是俯首的姿態,身形嬌小,卻叫她覺得眼前之人,倔強著,自有一股正氣。陷在傍晚朦朧的光影裡,只她光彩華盛,凜然不可小覷。
這便是與她一個屋簷下長大,最是好相與的姜家七姑娘麼?姜柔恍惚著,只覺此情此景,很是陌生。
趙公公本已起身,聽她不知死活出言請命,“嘶”一聲,尖著嗓氣兒,倒吸一口涼氣。宮中這些年,見過蠢的,沒見過這般不知輕重,蠢得不要命的。
頂撞已是不該,更何況,區區一個新進宮的宮女,竟敢空口白話,便咬定了為人構陷,當著這許多人跟前,大聲替自個兒辯白。
趙公公呆立許久,眼皮子狂跳。正待發火兒,重重發落了這不開眼的,再加二十藤仗,打她個半死。便被身旁付女官鑽了空子,立時插了話。
“哦,你既喊冤,便該曉得其中厲害。若然信口胡謅,欲行脫罪,待得此事查清,便是罪加一等。如此,你可仍舊咬定,是被旁人給害了去?”
能拖延些時候,付女官自是竭力相幫。只她如何也想不到,七姑娘開口便是這般篤定。司禮監的副總管開罪了也就罷了,可聽七姑娘話裡意思,對這背後之人,也是丁點兒沒客氣。這位膽子也是夠大的。
只不知這份篤定,是真有成算,或是虛張聲勢?之前她與趙公公也傳喚了幾人,沒盤問出可疑的地方。正因如此,她才會被壓了氣勢,一時半會兒想不出應對的法子來。方才正暗自焦急,哪裡想到,顧大人沒等到,卻等來七姑娘一反常態,很是果決,壞了趙公公不管不顧,便要拿人的盤算。
雖則覺得七姑娘話說得太死,極有可能不好收場。可一想有了這藉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