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以趁機發難,拖延一宿,明日再審問,事情便會大有不同。付女官看著底下不卑不亢,依舊懇請徹查的七姑娘,暗自叫了聲好。
不愧是那位看重之人,雖為女子,卻有急智,膽色尤其出眾。兩年不見,變化竟是這般大的。
“依下官看來,此事尚有疑點,聽她說說無妨。”付女官含笑頷首,回首盯看趙公公,眼裡隱隱藏了譏誚。假髻上的金步搖,灼灼閃著光,刺得趙公公心火大盛,冷哼一聲,拂袖只得回身坐下。
“你倒是說來,何人害你?若說不出個丁卯來,便是信口雌黃,定當嚴懲不貸!”兩手撐在膝頭,趙公公一雙豆眼,冷冷泛著光。面色比頭頂烏黑的巧士冠,更見黑沉。
這姿態,分明是即刻審問,一刻也不容她拖延。宮中多年,誰不曉得這“隔夜”最是有學問。關了的婢子尚能懸樑吞金,“畏罪自殺”。白的都能說成黑的,暗中動手腳,叫人防不勝防。這事兒要給足了時日追查,誰能擔保,明日這丫頭還能叫他隨意拿捏?
還是先打殘了作數。叫她起不來身,且看她如何晉升女官。
趙公公身後有人撐腰,自覺只要自己人這頭不出差錯,絕不可能叫到嘴的鴨子給飛囉。
付女官看著底下神情平和,分毫不露怯的七姑娘,頻頻給她使眼色。此刻最恰當卻是用“拖”字訣。拖到顧大人那廂動手,今兒這場禍事也就過了。
七姑娘謝過付女官叫起。只依舊跪在大殿中央,眼角留意已過了小半時辰的更漏,心頭一泠,深深吸一口氣,看來背後之人,遠比她想的更難對付。
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