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二的婚事辦的很快,原本需要半年才走完的六禮,只用了三個月。房家娶到一個五姓女,這在長安城也是稀罕事,所以一時間房遺愛名氣大漲。
婚禮當晚,頭一回當新郎的房二還有些緊張,免得蓋頭下的美人,竟然有點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用秤桿挑開蓋頭,燭光下,一張嬌俏無雙的精緻臉蛋兒,房二瞬間就看呆了。
鄭麗婉也是頭一回,此時雙方都是第一次見面,哪有說不緊張的?
她也在打量著眼前的丈夫,雖說傳言此人有些憨傻,自己嫁給他算是屈尊下嫁,有點像是牛嚼牡丹,但萬事不能看表面,既然他能被冠軍侯看中,定然不會是個真痴傻的。
表面上看去,雖不算眉清目秀的俊俏小生,但相貌剛毅、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的,長相不醜,也不像是那種粗獷武夫,反而帶著淡淡的文秀之氣。到底是宰相的兒子,有那麼一絲家傳。
可漸漸的,她就發現不對了,怎麼就這麼呆愣愣的,一直盯著看呢?
鄭麗婉蹙眉小聲說道:“喂,這麼好看嗎?你準備這麼一直看一晚上嗎?”
啊?
“好、好看……嘿嘿,我喜歡看。”房二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回答。猛然想到此時的尷尬,竟然不由自主的一頭栽到了床上,索性閉上眼裝起了醉酒。
“哎呦,不勝酒力,頭有點暈!”
噗嗤……
鄭麗婉忍不住笑了起來,反正蓋頭已經掀了,她也不再繃著。
起身走到屋內桌邊,拿起兩個特製形狀的酒杯,看了一眼裝醉的房二,“可是我們還沒喝下合巹酒呢。”
“啊?是嗎?這就來。”房二一個激烈起身,卻看到新婚妻子就這麼滿是調侃的盯著自己。
被拆穿把戲,房二的臉更紅了,只是口才欠缺,吭哧半天,卻不知道怎麼解釋。
鄭麗婉卻覺得呆呆傻傻挺有趣,大方的遞上對方的酒杯。
二人喝過合巹酒,房二不知道怎麼開口,就這麼看著新媳婦傻笑。
鄭麗婉笑著問道:“你平時見了誰都這樣傻笑的看著人家嗎?”
房二連忙搖頭,“不是,沒有,可、可娘子你長得好看,想多看看。”
鄭麗婉笑了,雖說這話直白得一點也不文雅,但聽得出來是真心話,被夸容貌,哪個女孩子不開心呢?
“你既然叫我娘子,那我考考你,知道娘子是什麼意思嗎?有的人叫夫人,有的人叫妻子的。”
房二撓頭道:“嗯,蕭大哥教過,說娘子就是:替娘照顧孩子的人。未成親前,是孃親照顧我,成了親,就是妻子替孃親照顧我。所以我應該叫娘子。”
“哦?沒想到,外人聞之喪膽的冠軍侯,竟然也是個鐵血柔情之人。”鄭麗婉略微驚訝。
隨即上前幫房二脫衣服。
“呀,娘子你做什麼?我、我自己來就好了。”
“呵呵,既然都叫我娘子了,那這些就是我應該做的。”
“哦,那我做什麼?要不,我也幫你脫衣服?”房二憨憨的問道。
噗嗤……
鄭麗婉搖了搖頭,“你可以跟我說說話。夫君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房二想了想還真有,於是誠實的問道:“你嫁給我是不是被家裡逼迫的?”
“哦?為什麼這麼問?女子嫁人,哪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不得逼迫,父母讓嫁那就嫁了,父母總不會害自己的女兒。”鄭麗婉耐心的解釋。
房二撓頭道:“不是,我是說,他們是不是要你來蕭大哥身邊當暗樁?”
噗……
鄭麗婉實在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你跟人說話,都這麼直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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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二認真的點了點頭,“嗯,我不太會繞彎說話,以前不敢說話。後來蕭大哥告訴我,心裡怎麼想的,嘴上就怎麼說,為人口不應心是不對的。說錯了也不怕,由心而發,坦坦蕩蕩,我們就不怕得罪人。”
鄭麗婉驚訝道:“由心而發,坦坦蕩蕩……了不起,這世上少有人能活出這個樣子。”
房二憨厚的笑了,“嘿嘿,蕭大哥說,他自己還做不到,我卻做到了。”
是嗎?
鄭麗婉重新打量了一下房二,忍不住點了點頭,確實一身的天真。
“那如果說錯了話,得罪了人呢?真的不怕?”
房二點頭道:“不怕!得罪了人,無非就是被人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