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去接了他二哥,三哥,去前廳喝酒,顧婉陪著兩個嫂子,還有其他朝中大臣和宗親家的女眷說話。
酒菜都是極好,不過,沐七不大喜歡歌舞,顧婉就讓人請了戲班子,登臺隨意唱,也熱鬧熱鬧。不一會兒,萬歲爺沐延旭竟然攜著皇后一起登門。
他是輕車簡從來的,除了一箱子禮物外沒帶別的東西,可王府卻得是正門大開,所有人起身相迎,折騰了有好半天,才把沐延旭迎裡屋。
“張老,你也別客氣,出去吃吧,有我們在,萬歲爺還能餓著不成。”
沐七在他大哥面前向來隨意,在外面還做做樣子,屋內都是自家兄弟,便自在許多,沐延旭雖然當了這麼長時間的皇帝,卻還沒學會擺皇帝的架子,想吃什麼自己撈,根本不讓跟著來伺候的張宏動手。
張宏也是有眼力的,答應一聲,恭恭敬敬地退下去,自有人領著他去吃酒。
沐延旭彷彿有些心事,一個人拿著酒壺,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往肚子裡灌,老二信王瞧了他一眼,也沒攔著。
沐七也只是笑了笑,叮囑幾句多吃菜,就由得他去,至於老三,那就是個憨人,因為自家媳婦囑咐過,不許多喝酒,只能喝三杯,一邊兒抱著酒杯,小口品嚐,一邊兒忒羨慕地盯著自家大哥瞧。
酒過三巡,信王漫不經心地吃了一口菜,瞅了自家大哥一眼,皺眉道:“大哥,那傳言是真是假?”
沐延旭一愣,臉上頓時黑下來。
信王皺眉:“萬歲,皇上,這其實真不算壞事兒,要是真的,臣弟覺得,還是把人接進宮來為好。”
沐延旭咳嗽了一聲,板著臉,低聲道:“行了,這事兒還得細查,沒查清楚之前,誰也不許亂傳……尤其是別讓你們嫂子知道。”
信王苦笑:“不能亂傳?在大庸,這事兒,咱們怕是最後知道的……不過大哥放心,嫂子身在深宮內院,這事兒沒確定,肯定沒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
一句話,幾兄弟都沉默。
沐七哭笑不得,敲了敲盤子,“大哥,二哥,三哥,今天我生日,咱們吃飯喝酒看戲,別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行不行?”
其實,讓沐延旭兄弟諱莫如深的事兒,顧婉知道的比他們都早,這到不是因為他們兄弟關心的是軍國大事,而顧婉,更關心的是八卦情報,而是,這種秘聞的主角,已經找到顧婉頭上來了。
那是兩個多月前,天還有些熱的時候。
因為出了孝,顧婉便約了師姐唐娟幾個閨蜜一起去騎馬,跑了一圈馬,還逮住兩隻白毛的野兔,正想起自家皇后嫂子前幾天剛說,想吃一頓燒烤,就順便繞道去皇宮。
沒想到,車輛剛剛到宮門,就有一箇中年婦女,一頭栽倒在車前,把車伕嚇了一跳,要不是車伕的技術還行,怕是一不小心,馬就踩在那婦女的腦袋上了。
雖然很多大庸貴女,都喜歡騎著馬在大庸的街面上亂逛,這些貴女騎馬的英姿,還是一道挺不錯的風景線,偶爾能吸引到不少青年才俊圍觀,但顧婉卻不大喜歡,她一向是進城就換車,行路非常小心,她手底下的人,也養成了和她一樣的習慣,以前從來沒有出過‘車禍’,這次乍然遇見,車伕和侍衛都有點兒不知所措。
第二百零八章血脈?
馬車驟停,顧婉差點兒一頭撞在車壁上。
王府的侍衛也回過神,腰刀出鞘,明晃晃的刀光嚇得周圍來往的行人還有幾個出宮採買的宮女,盡皆走避。
顧婉撩開車簾,向外看去,就見那個中年婦女,半坐在地上,髮鬢略有些凌亂,正痴愣愣地看著宮門。她的衣著打扮都不像是大庸人,尤其是髮飾和那一雙馬靴,明顯是涯州那邊兒的樣式,顧婉還未開口,隨行的侍衛已經上前怒叱:“汝是何人,因何擋路?”
說著,便彎腰欲把那女人拽起。
那中年婦女顯然被嚇了一跳,茫然抬頭,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又有一少年快步走出,朗聲道:“貴人,還請手下留情。”
顧婉順著聲音看去,就見出聲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少年長相很討喜,面如冠玉,明眸如秋水,傳來身青色的舊衣袍,即使沾了泥汙,還是一身書香氣。
這少年顏色太好,氣度也甚佳,王府的侍衛居然一時沒想起來上手阻攔,就讓他平平穩穩地走到那中年婦女身邊,還把人扶了起來。
顧婉就瞧著他細聲細氣地在那女子耳朵邊說了兩句話,那女子就一個激靈,猛然回神,哐噹一聲,跪倒在顧婉的車前,哀聲道:“王妃,請救奴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