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少年滿臉無奈,俯下身欲把女子托起,只是他大約氣力不夠,扶了半天,那女子還是死死跪著不動彈。
少年也不生氣。只緩緩俯下身,摟住女子的肩膀,輕聲喚道:“阿孃,您先起來。地上涼,會生病的。”
卻不曾想,那女人一聽少年稱呼她阿孃。臉色一下子就得慘綠,嘶聲道:“莫胡說,莫胡說,奴萬萬當不起!”
顧婉蹙眉,這是在宮門口兒,鬧起來實在不好看,敲敲車窗。立時便有個侍衛走近:“你且請這二位到……一品齋暫坐一坐,我一會兒過去。”
一品齋的一家分店就開在皇宮門口,也就一百多步的距離。
當時顧婉想著,看樣子可能是有什麼冤情,看在這小郎君模樣好。若是小事兒,她伸伸手也沒什麼,不得不說,顧婉的顏控屬性這些年不但沒有降低,還提高了許多,這會兒遇上的要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沒準兒她就直接喊金吾衛來處理了。
顧婉也沒放在心上,徑自進宮,見了皇后。柳氏還留下她一起吃飯,吃的便是顧婉帶去的兩隻野兔,由御廚妙手烹調,味道鮮美,吃飽喝足,柳氏又拉著顧婉說了一陣家常。還看了百戲,聽了教坊司新出的妙曲,才放她離開宮門。
出了宮,顧婉心情不錯,想起剛才碰見的那美少年,又琢磨著也有好幾天沒見寶琴,聽說一品齋的生意太紅火,她和王剛都忙得很,於是,轉向一品齋。
…………
顧婉上了一品齋二樓,在屋裡坐了片刻,吃了幾塊兒點心。
中年婦女和那少年就被寶琴領到她的眼前,兩個人都換了新衣服,中年女子也洗漱乾淨,人顯得比剛才精神些,那少年就顯得更漂亮了。
因為是顧婉派人把他們送過來的,寶琴自然上心,不但把自己的新衣服貢獻給那女子穿,還讓王剛去外面替那少年弄了一身兒新裝。
兩個人進門,看到顧婉,那中年女子便誠惶誠恐地跪下磕頭。
顧婉掃了一眼,給寶琴使了個眼色,寶琴立時上前把人扶起,笑道:“出門在外,我們娘子沒那麼多規矩,大嫂,您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那中年女子愣了愣,咬牙靜默片刻,終於伸手把那少年推到身前,大哭道:“王妃,奴也是沒辦法,才求您做主……奴是生是死無所謂,卻不敢害了大郎……王妃,大郎是皇上的親子,是當今萬歲的親兒子,奴一路從涯州被追殺到大庸,您可要為奴做主!”
“噗……咳咳,咳咳咳……”
顧婉一口茶水噴出,嗆得她一陣劇咳。
寶琴也傻了眼,愣是忘記伸手替自家娘子拍拍背,顧婉咳了半天,臉上漲紅,就又聽那女子哭喊:“皇后娘娘要殺了奴家,奴家死了也就罷了,可大郎是萬歲的骨血,不容有失,就請王妃看在皇家骨血的面上,救一救大郎吧。”
顧婉更傻——柳氏要殺她?開什麼玩笑,柳氏這些年想兒子都快想瘋了,好幾次甚至當著弟妹,不顧顏面的哭訴,說只要能有一個沐延旭的孩子,她願意折壽十年,柳氏為何要殺她?她說的要是真的,柳氏就是心裡泛酸,難受,也肯定會興高采烈地把孩子接進宮教養。
宮裡又不是沒養過庶子,只是沒養活罷了。
退一萬步講,自家嫂子不樂意外面的女人給皇帝生兒子,真要殺人,對一國皇后來說,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哪裡需要花費心思?這女人還能一路上從涯州趕到大庸?
顧婉嘆了口氣,心裡至少有**分不相信,私生子在這個年代也不是司空見慣的,又不是拍電視。
她腦子一亂,居然想起在未來收視率奇高的那部叫什麼《還珠格格》的電視劇,那電視劇當時沒人信,卻也能反映出一點兒問題來——民間似乎很多人都覺得,皇帝便應該是四處留情,歷朝歷代,好像都有皇子流落民間的傳聞。
當然,這少年出生時,沐延旭還不是皇帝,只是涯州一世家公子,肯定比皇帝在外面留下血脈,要容易得多。
“你這女子,莫不是瘋了,千萬別胡言亂語,敗壞皇后娘娘的聲譽。”顧婉還沒說話,寶琴已經出聲叱責。
那少年顯然和他孃親不是一樣的心思,面色有些古怪,深深吸口氣,振了振衣袍,恭恭敬敬地跪下:“王妃,小民孃親的腦子糊塗了,還請您千萬別她的話放在心上,小民是聽說薛神醫到了京城,特意帶孃親入京看病的。”
少年的聲音清朗,情感也真切。
顧婉腦子裡千頭萬緒,卻也知道,這話萬萬不可傳揚,乾脆就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