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我的,要不爺怎麼能說一句話,就把你按排過去呢?澳門那地方還不錯,你先去幫爺看著門面,沒準哪天爺這邊混不下去了,就過那邊去了。”
花清遠半開玩笑地說。歡喜卻當了真。他為了花清遠這一句話,可以等上一輩子。
“爺,我……我願意,其實……爺,你讓我去侍候程老闆,我……我也願意的,我侍候人,侍候得可好了,肯定不比程老闆身邊的小廝差,只要……”
只要能見到爺。歡喜眨著眼睛,望向花清遠的眼神,叫花清遠壓力很大。
歡喜還打算去侍候程蝶衣?這種想法,經歡喜嘴裡一說出,花清遠就打了一個哆嗦。額頭上飛過一排烏鴉拉出的黑線。歡喜要去侍候程蝶衣,他的生活基本就是水深火熱了。
送走,必須送走,有多遠送多遠。花清遠半點猶豫都沒有。
什麼樣的事情,花清遠都不會太犯愁,惟獨‘情’字。他和程蝶衣的感情,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威脅得到。
花清遠對待感情的方式,向來忠貞不二。相信這種字眼,情人之間自然要當守則,卻不能時時掛在嘴上。要想永遠相信下去,把感情維持到最好,就不要讓兩個人之間出現‘誤會’這種熊玩意,及時把所有產生‘誤會’的根源扼殺在搖籃裡。
☆、請勿轉載
花清遠說到做到;辦事速度極其的快;當天晚上盤算了幾翻;第二天一早;就把歡喜送走了。不及時把這顆定時炸彈拆了,他覺都睡不好。被他家蝶衣若有若無地瞟一眼;都會心虛,有木有?
為日本人唱堂會這種事;還未等著花清遠按照自己的計劃實施呢,老天爺就在無形之中幫了花清遠一把。
青木原定計劃來的前一天,也就是4月18日;發生了一件震驚世界的事情,美國人的戰鬥機群轟炸了日本本土,還是東京。
這是日本在二戰以來,日本本土第一次受到如此壓迫性的威脅。雖然傷亡不重,但日本軍閥們的囂張氣焰,確實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青木就是在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還未及參加他來天津的同防會,就被來自日本本土的一個電話,召回了東京。
重頭人物都走了,還有什麼同防會。所有被脅迫著參加這個同防會的藝人們,全都鬆了一口氣。
只有程蝶衣,氣得鼓鼓的。青木走了是好事,但來了一個不該來的人,對於他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情了。
花清遠搬石頭砸自己腳面上了,應了那句話常在海邊走,哪有不溼鞋。算計來算計去,這一回白算計了。
其實也不怪他,他又不是學世界歷史的,哪裡還會記得美軍報復性轟炸日本東京的事。他只不過是按照計劃行事,如約請來了田中靜子來天津做客。
綁架案取消這事,實施者斧頭幫老大那裡,他親自知會一聲就行。
那老傢伙還一臉可惜。覺得花清遠把計劃取消,他不能大展身手,讓他心上人的弟弟瞧瞧他的好本事了。
花清遠決定以後有時間,一定要把這件事,通知給他二哥,讓他二哥清醒地認識,他二哥那張臉,有多麼的禍國殃民。
一想到他二哥那副道貌岸然、仙風玉骨的謫仙模樣,要是知道了,有人敢背後猥瑣意淫他,不知道那張俊臉,要怎樣龜裂開來呢。花清遠就忍不住地偷笑。
只不過這時,面對著程蝶衣肅然的臉孔,他笑不出來罷了,只能抽抽幾下嘴角。
“我哪裡知道會出這樣的事?”花清遠攤了攤手,“青木被突然調回日本去了,同防會取消……”
程蝶衣一雙凌利的鳳眼豎起,狠狠地白了花清遠一下,“既然同防會都取消了,那麼靜子小姐還來得有什麼意義?何著北平到天津也不安全,她還是甭來了,安生在北平眯著吧。”
面對這種執著的情敵,程蝶衣很無奈。
“呵呵,”花清遠笑得國泰民安,但說的話卻是拋到半空中響裂開來的二踢腳,“蝶衣,你說晚了,她已經到了。”
田中靜子聽到花清遠的邀約,整個人都興奮起來,等不及和他哥哥田中濁三郎一起來,拉著她以為的閨蜜信子提前坐上了火車,昨天晚上就到了。
不過,沒有來意租界,而是下榻了天津的日本人聚集地——他哥放心不下花清遠,拜託了一位故交來接的田中靜子。
“靜子小姐真積極啊,”程蝶衣靠近了花清遠,涼涼地說:“你沒打算接她過來住吧?”
程蝶衣輕飄飄的聲音,落到花清遠的耳邊裡,重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