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透在塵世的喧囂裡。

北平城區內的某處四合院裡,並沒有受到院外面如火如荼的鬥爭大形勢所影響;彷彿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安靜得像院子中間那口金魚缸的水面;淡然無波。

盛夏已過、初秋將至,這是個成熟收穫的季節,時令的水果鋪得滿桌都是;梨子、柿子、葡萄……,還有北平城出名的食齋裡新出爐的各式點心,在枝葉豐富的石榴樹下,更顯得滿滿澄澄。

擺得豐富的桌子旁,橫放著藤製的搖椅,程蝶衣一身月白色的長褂,雙腿交疊,悠閒地坐在其中,手裡拿著一本白話文寫就的閒書,看得津津有味,這故事寫得不錯,若是能編成戲,亮在戲臺上,應是更好的吧。

遠處,名字叫‘大白’的肥貓,全身縮成雪白的球兒,蹲坐在理石面的寬大窗臺上。

大敞實開的雕花木窗戶裡面,有大白窺視已久,卻是程蝶衣精心養了好久的三條小金魚,隔著那鐵絲網的蓋簾子,大白覺得這就是世間最遙遠的距離。

離著大白不遠處,從另一扇窗戶裡伸出一根挑杆,杆頭處掛了一個橢圓形的金絲鳥籠,鳥籠裡養著一隻羽色鮮豔的鸚鵡,正歡快地啄著小銀盒裡的米粒子,偶爾吭出一聲響來。

大白怨憤的磨著爪子,咬牙的聲音聽起來都很真切了,這些個食物啊,好好的在它眼前恍著,與它卻都是咫尺天涯,兩位主人這真是太欺負人了。

今兒花清遠不在家,外面有樁生意,他要應酬。臨走時卻囑咐過,他晚飯必是要回來用的。

小笙抱著花清遠給他買的皮偶,坐在離著程蝶衣那張藤椅不遠處的臺階上,眼巴巴地盯著二進的那個大門,已經許久都沒有動一下了。

程蝶衣扔下手裡的書,瞄了那小小的身軀一眼,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正是皮猴子的年紀,卻能坐得那麼穩當,一點不動,這就談不上是乖巧聽話,倒有些惹人心疼了。

自那晚開始,這孩子便住了下來。住是住了下來,這孩子與自己卻是並不親近的。哪怕花清遠刻意為之,這孩子也總是與自己保持著一段距離,並不靠近,別說是叫自己‘爹’了。

程蝶衣覺得自己和花清遠都想簡單了,這不是自己生的孩子真不能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來要求,這是一個活生生有思想的生命,你又不能強硬著來,哄,他又不聽啊。

連著幾日,程蝶衣下戲回來,就是拉著這孩子的小手,教這孩子管自己叫爹爹。

幾日下來,程蝶衣覺得他自己的嘴皮子都要磨薄了,對著一個你怎麼教都不肯開口的小娃娃,程蝶衣感到他的精神馬上就可以崩潰了。

唱戲都沒有這麼累!

他自己這二十年都沒有叫過這麼多的‘爹爹’,——誰叫他自己本身也是個沒有爹的啊。

哎,叫到最後,程蝶衣都產生幻覺了,他覺得不是小笙管他叫爹,而是他一聲聲地叫著小笙做爹了。

這個口舌遊戲,他實在玩不起了,他決定這種頭疼的事,還是教給花清遠來做吧,等著花清遠忙完手上的這樁生意,花清遠就有時間了,在他覺得,什麼事都難不到花清遠,花清遠總是有辦法的。

正是因此,十多天來,小笙到現在都沒有稱他一聲什麼,哪怕是叔叔也沒有。

事實是,花清遠不在的時候,想聽這小傢伙說句話都是難的。

程蝶衣從藤椅上起身,走下來,撣了一□上的長袍,緩緩地走向小笙坐著的地方。

“叫爹爹,叫爹爹……”

挑杆上掛著的那個大金絲籠裡的鸚鵡,都被程蝶衣教小笙時,搞弄出了條件反射了。

這點,最令程蝶衣挫敗了,他沒有教會小笙叫自己‘爹爹’,到是教會了一隻鳥。

程蝶衣還未等走近小笙呢,小笙卻從坐著的臺階處,快速地彈跳起來,還險些撞到了迎面向他走來的程蝶衣。

被颳了一下的程蝶衣,趔趄到了一邊,等他回頭看清楚狀況時,小笙已經撲到了花清遠的懷裡了。

“小叔叔,”半天沒有說話的小笙,見到花清遠回來,一下子活潑起來。

連帶著蹲坑半天、一沒有撈到魚二沒有捉到鳥的大白都跟著動了起來,從窗臺上跳竄下來,撲去花清遠的腳下了。

程蝶衣氣得一跺腳,沒好氣地說:“都是沒有良心的,也不知道每日裡都是誰餵你、誰陪你說話的,人家一回來,就撲過去。”

花清遠一把抱起撲進他懷裡的小笙,又瞧了一眼腳上蹭著自己褲腿,給自己諂媚的大白,“又想偷吃我的魚?”那魚缸裡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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