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唱就好,人事更迭的是戲外的悲喜,自己為他抹平就是。
門口賣票是新來的不認識花清遠,但這戲院裡面看場的幾個怎麼可能不認識花清遠。花清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和閻王爺一樣。
他們直到現在還記得花清遠用小刀削水果皮的一幕,他們也直到現在沒有研究透,怎麼才能用小刀把蘋果皮一水削下來,還順道切成瓣呢,在浪費了一筐蘋果後,他們終於知道這是一門他們涉足不了的技術活。
“六少爺,你來了怎麼站到這兒啊!”
當初拉扯程蝶衣衣服的小混混,已經成了這大紅門戲院的‘保安部長’了。他叫三癩子。人稱三哥。
花清遠當然不知道他的渾名,但這張臉卻是記得清楚的。
“最近這兒還太平嗎?”花清遠目光從戲臺上緩緩移下來,成半圓型滑落,最終落到了戲院最雅座的位置,那裡有個人正全身心地關注著戲臺上面。花清遠懶散的目光,瞬間收緊。
三癩子也是半個人精,聽著花清遠問他,連忙答道:“有六少爺您的威名震著,這戲院想不太平都不行,”又見花清遠的目光斜掃而上,他往外翻著的蒼蠅眼射出的綠光連忙跟隨著,“那位是袁四爺,梨園行當的大拿!”
看著三癩子挑起的拇指,花清遠點頭,“有所耳聞。”這個人出現了,他就該好好地小心了。
“六少爺,您看,我給您按排個什麼位置?今兒人多,您站在這兒,再把您老給擠著,”花清遠這麼站在門口,他們哥幾個心都哆嗦。
“不用了,一座一份錢,都是給蝶衣賺下的包銀,我怎麼好得罪他的衣食父母,我去袁四爺那裡湊個趣吧。”
花清遠撣了撣身上穿的素白棉布袍子,一路匆忙,倦染了些風塵,卻絲毫擋不住他一身的清緩綿和之氣。
凡是一個正常的人,一生之中都難免會沒有任何緣由地去喜歡一個人,有人叫這一見鍾情。
花清遠是從來不信這些的,直到那一眼,好似一萬年。
袁四爺出門的習慣和花清遠不一樣,排場大、隨從多,花清遠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