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凳子笑得一臉的恭敬,卻只浮於表面,止於眼底之下,“哎呦,這不是二夫人嗎?今兒怎麼有空來我們少爺這裡?“
如今,他已經不是花家的人,再也不用看著花家任何一個人的眼色了,只要他們家主子沒發話的事,他都無需理會。秦若然就是那個沒被髮話裡的一個。
“讓開,我找花清遠!”
秦若然眼皮都未抬一下,抬腿就要闖進去。
小凳子一個閃身,擋在了門口,開玩笑了,要是他們主子的院子,是個人就能闖進去,還要他們這些下人打手做什麼呢?
之前被花婉愛闖過,那是沒有辦法,那是他們主子的親姐姐,他們哪個敢真攔,但此時來的秦若然,好像與他們主子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吧?不但沒有血緣關係,好像以前在花府時的關係,也不是很好吧?
小凳子攔得很輕鬆,一直手臂擋住了偏門的入口,“對不起二夫人,這個時辰,我們家少爺還沒有醒呢,你怕是不能進去。”
被一個以前連她的眼都入不了的下賤小廝攔住,秦若然心裡的怒火陡然升起,惱羞成怒地舉起手,就要扇下去。
她的巴掌還沒有落下去呢,就被小凳子抬手托住,小凳子還是笑著,“對不住,二夫人,我現在不是花家的奴僕了,你沒有權利打我。”
除了他家兩位主子,他在這個院子也是半個爺,那些個不該受的委屈,他才不會再受了。
“你——”秦若然被小凳子的反抗,氣得一驚,“你竟敢對我如此無禮?”
小凳子鬆了手,“二夫人,此話差矣,小人不是無禮,小人只是做該做的事,我們家主子睡覺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請你晚些再來吧。”
小凳子說完,也不看秦若然什麼表情,直接開了門,閃身進去,‘怦’的一聲關上門,秦若然還猶在夢裡一般。
等花清遠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他準備洗完漱,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在親自去廚房,給他家蝶衣燉荷葉豬肘。
這幾天,他不在家。昨天回來,伸手一摸,可不得了,他剛給程蝶衣身上養出的幾兩肉,變本加利地全掉沒了,很是痛心疾首。
花清遠醒後,小凳子把秦若然來了並被他攔在門外的事,一個字不漏地說給花清遠聽。
花清遠正對著一面一人高的落地鏡,整理著白襯衫的領子,聽完小凳子的話後,點頭,表揚道:“做得很好!”
花清遠很滿意小凳子的做法,他的家裡即使不是銅牆鐵壁,那也不是誰想來就能進來的。
“依小的看,二夫人臨走時的樣子,很是不甘心,怕是還會鬧的,要不要小的提前防範一下?”
小凳子說的,花清遠哪能沒料到,他轉了一下眼睛,說:“你說得對,但我的家不是給她鬧的地方,驚到程爺就不好了,她若是再來,你就告訴她,今晚我不在家,我帶著四少爺去柳春堂了,柳春堂今晚有出名戲,唱的是玉堂春。”
小凳子心領神會,連忙點頭,“是,主子,小的明白,那荷葉豬肘……”
“當然是送完了我在去。”
這還用問嗎?什麼事能有他們家蝶衣的事要緊。
花清遠到了大紅門戲院的後臺時,小笙正一手拿著冰糖葫蘆,一手拿著程蝶衣化妝用的筆,圍著程蝶衣的妝臺跑來跑去呢。
“爹爹,我聞到肉味了,爹爹,我要吃肉。”
程蝶衣坐在妝臺前面,正在摘頭上的水鑽花飾,也顧不得小笙把妝臺左右,弄得亂七八糟,只是哄著說:“好,小笙乖啊,等爹弄完了,帶你去吃肉。”
最初,把小笙帶到戲院來,是想著叫小笙多聽幾齣戲,被這種氣氛薰陶一下。
誰曾想,藝術細胞沒燻出來,淘氣的因子卻越來越強,又有三癩子和那班主的刻意哄著,小傢伙活潑的很不像話。
與程蝶衣背對著的段小樓,看不下眼了,一把撈起跑來跑去的小笙,假裝兇狠地說:“吃肉吃肉就知道吃肉,你自己都快成肉球了。”
小笙一點兒不怕段小樓,他現在可是有倚仗的。有他爹爹在,這個戲樓,就沒有人敢兇他。
他拿著吃得只剩一、兩個山楂的糖葫蘆棒棒,點了點段小樓被黑罩子勒得光裸的前額,“伯伯最壞了,我晚上要去告訴菊仙嬸嬸。”
這小東西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他胡亂告狀,自己上一次至於被菊仙抓得一臉花,上妝都困難嗎?
事後,自己去找程蝶衣和花清遠理論,程蝶衣護犢子護得都不讓他開口。直接就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