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伸手往她額頭探去,“你受傷了?”
這樣的動作,顧嵐下意識的往後一退,避開他的手。
奧古斯特忽的就頓住了,臉上絲毫不見尷尬神情,很隨意的放下手。
“來人,拿醫藥箱過來!”奧古斯特揚聲,“叫醫生給她上藥。”他看著她,微微笑了一下,一雙湛藍的眼睛如頭頂澄淨的天空:“這麼美一張臉,可別留下疤!”
☆、489。第489章 船艙底部的女人(1)
消毒,上藥。
原本就不是什麼大的創口,故也沒有專門找地方,就著甲板,就著海風。
風中腥味比昨天大了許多,她的目光越過醫生,朝不遠處奧古斯特看去。那個男人,這會兒已回到控制艙,與船長說話的間隙間,偶爾會朝她看過一眼。
沒了昨夜的銳利,陰涼,整個人就和昨兒下午看見的一樣。
紳士,彬彬有禮,進退有度。
“只是一個小創口,不會留疤。”醫生的最後一步是給顧嵐貼了個創口貼。
顧嵐微笑著道謝,她看著醫生,好幾次想問,奧古斯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為什麼白天和晚上差異那麼大。終,因得醫生是奧古斯特的人,顧嵐把到嘴的疑問嚥了回去。
微微側身,目光再次往海面看過,只見暴風雨後的大海與天空格外寧靜與迷人。
世界上最純淨的藍,世界上最燦爛的金,世界上最廣袤的胸懷,只是——
她低頭,看著甲班上死狀慘烈的各種魚蝦貝螺,誰又知道,在這樣迷人的風景下面,是那樣慘烈的殺戮……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顧嵐轉身,往廚房走去。
廚房就在一樓,經過廚房的時候,她看見旁邊有一個長階。
長階通往船艙更底部,天光從外面的打下,照得見最上面的幾階,越往下,越是黑暗。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想起昨兒經過這裡的時候,這裡有一扇小門,而今天,小門不見了。這裡應該不是重要的地方,否則,小門不會如此容易丟掉。
目光很隨意掃過幾眼,她的腳步就已掠過。
僅走了三兩步,她忽的又頓住了,並不轉身,腳步卻退了回來。
剛才那一瞬,她似乎聽到裡面有呼救。
很微弱,不知是不是幻覺。
目光再次往甲班上忙碌的眾人看過一眼,見沒人注意她,她飛快走下臺階。
沒有燈,所有的光線都是靠上面傾瀉而下的日光。
門不大,傾斜下來的日光也就有限。
顧嵐順著臺階,眼看著光線越來越暗,地上滯留的水也是越來越多,臺階上,死去的魚蝦也越來越多。
她提著裙子,小心繞過那些或肝腦塗地,或開膛破肚,死狀特別難看的魚一直往下走。
雙眼已漸漸適應半黑暗的環境,周圍很靜,沒了風聲,人的五感漸漸提至最佳,她聽見船艙底部有細微的呼吸,亦或是求救。
很微弱,微弱到似乎稍稍一用力就能掐斷。
在這樣的環境,她感到自己正在接近某種秘密。
敵人的秘密,或者,足以讓她死!可,人的心理就是這麼奇怪,有的時候,好奇會戰勝一切。
她摸索著繼續往更深處走。
某的一腳下去,她踩到了一灘水,水高齊腳踝,長裙的邊緣恰在水上。
她站在原地,目光往周圍看過,這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20多平方米的空間,也許是小倉庫,也許是雜物間,昨夜的那場海嘯,海水從門口灌入,再順著臺階傾斜而下,這裡曾一度被淹。
這樣封閉的狹小的且並不十分重要的空間,排水系統自不如甲板,故這會兒還積著這麼多水。
只奇怪的是,這裡的腥味很重,而且,似乎不光是死魚的腥,還伴隨著一股難聞的血腥!
她忽的想吐,忍了忍,壓了下去。
心裡疑惑更大,這時,她聽到一聲輕吟,緊接著便是一句極小的問話:“你……是……誰?”
英文,虛弱的聲音,如嘆息般在狹小的空間裡環繞。
顧嵐內心一驚,這個地方,果然有人!
順著女聲看了過去,她看見房間最遠的地方,一個大箱子的後面,一個女人坐在地上,身體的一小截浸在水裡。她的背部靠著牆,腦袋也靠在牆上,似乎很累,完全動不了的樣子。
微弱的光線,她看不見這個女人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