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熾一舉手,語氣中彷彿帶著難以掩藏的悲痛:“諸位平身,今日能來此緬懷端康太妃,朕心甚慰。”他看著瘦了些,也憔悴了些,似乎連素服也有些不整,但是落在眾人的眼中卻更添了幾分可信度。似乎,這小皇帝對端康太妃也是有感情的。
一帝一後在人後往往不能和平共處,但在人前卻是配合的天衣無縫。他們帶著落寞的神情在靈堂裡無聲地坐著,便帶著讓人屏息噤聲的威嚴。
到了起靈的時刻,瞿希滿頭大汗地衝進靈堂,原來匈奴使者雖還未趕到,飛鴿傳書卻已先行送到了。阿魯汗到底心疼自己的這個公主,雖不能將她的遺體運回突厥,卻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詔書,希望能置於阿伊公主的棺槨之中,隨她的遺體一道入葬昭陵。他還提出了一個李正熾完全想不到的要求,便是要他取下阿伊公主隨身的衣物飾品送回突厥,好供他建一座衣冠冢,緬懷阿伊公主。
李正熾鄭重地應了,親手將那詔書至於她的枕畔。
阿伊公主起靈,她果真是被追封為了“端康皇后”,同“端肅”、“貞順”二位先後與先帝同葬一陵之中。京城的老百姓懷念阿伊公主初到後商時那風華絕代的模樣,又感佩她為後商做的一切,紛紛穿了素服出本送葬。白色的人群蜿蜒數十里,彷彿一夜間,京城被皚皚白雪所覆蓋一般。
眾人瞧著那送靈的隊伍漸漸遠去,都在心中默默地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便在此時,素日看著都是冷面冷心的禮部尚書郭守仁忽而闖了進來。他見到李正熾,行了一個禮,便舉著笏般道:“皇上,微臣有事稟告,能否暫且屏退左右?”
李正熾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所為何事?”
“關於水閣走水一事,微臣似乎已經查出了頭緒,想要向皇上表明。”
李正熾彷彿不明白他的意圖,只是道:“查出了什麼但說無妨,何須遮遮掩掩。”
那郭守仁一張臉上神情飛速地變換了幾下,終於明白自己只是這盤賭局中的一枚棋子,自己永遠都得依著李正熾的想法一步步地走。他的音量不大,落在眾人的耳中確實無啻於一道晴空霹靂:“根據微臣最初的推斷,此次水閣走水全是因為煙花墜落引起。然而微臣在現場勘察再三,終是無法找到殘留的證據,不過,臣幾番調查,卻發現……”他瞥見李正熾一臉若有所思地瞧著自己,只得硬著頭皮將戲做了下去:“只是微臣幾經調查,卻發現一位貴人與宮女在水閣邊私會,那宮女似乎被什麼聲音驚到,便失手打翻了手中的宮燈。”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東窗事發
那郭守仁一張臉上神情飛速地變換了幾下,終於明白自己只是這盤賭局中的一枚棋子,自己永遠都得依著李正熾的想法一步步地走。他的音量不大,落在眾人的耳中確實無啻於一道晴空霹靂:“根據微臣最初的推斷,此次水閣走水全是因為煙花墜落引起。然而微臣在現場勘察再三,終是無法找到殘留的證據,不過,臣幾番調查,卻發現……”他瞥見李正熾一臉若有所思地瞧著自己,只得硬著頭皮將戲做了下去:“只是微臣幾經調查,卻發現一位貴人與宮女在水閣邊私會,那宮女似乎被什麼聲音驚到,便失手打翻了手中的宮燈。”
李正熾彷彿大驚失色:“竟會有這等事?”
郭守仁沉默半晌,一雙眼睛陰翳地彷彿能滴出水來。許久才道:“是,微臣初起時也是將信將疑,以為這不過是宮人們添油加醋、牽強附會的說法。可卻不料,知曉此事之人卻甚多,稍一調查,這真像便浮出了水面。”
李正熾彷彿是迫不及待:“所以,這個貴人究竟是何人?竟敢與宮女私通款曲!”
郭守仁保持著方才高舉笏般的姿勢,臉卻是低著,下垂的眼瞼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此人……此人便是如今身在殿中的荊王殿下。”
李正炳一張臉生的甚是平淡無奇,寡淡的五官湊在挺大的臉盤上,只得在細枝末節處看出點先帝的風采。再加上他素來不得寵,在朝中也沒有多少威望,因而向來低調得緊,奉到大型的聚會便更加不引人矚目。郭守仁方才那番話一出,寂靜無聲的殿內便是一片譁然。眾人的眼神聚焦在李正炳的身上,彷彿一柄柄重劍,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如今因為恐懼,李正炳的一張臉陡然變了色,臉上彷彿糊了一層白粉。眼睛呲目欲裂地睜著,一張嘴更是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你……你……你……怎敢這樣汙衊孤?你倒是說說,這樣喜慶的年節,孤不在北苑好好慶祝上元節,為何回去與那宮女相會?”
郭守仁見他發了急,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