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氤氳出潮溼,喬予笙越聽越糊塗。
初中時候,吳嬌是她的同班同學,仗著認識幾個校外混混,整天趾高氣揚,被欺負的同學中,其中就包括喬予笙,吳嬌在她頭上淋過墨水,用剪刀剪過她的頭髮,撕過她的作業本,搶過她的錢。喬予笙不敢反抗,多幾句嘴放學校門口便是一通亂揍。
喬予笙當時很怕她,恐懼上學,吳嬌罵她沒爹沒孃,甚至慫恿全班孤立她。
後來某天,莫名其妙的,吳嬌在上學路上滿臉淤青的跪在她面前求饒,喬予笙以為又是她的惡作劇,吳嬌扇著自己的嘴巴子,直說有眼不識泰山。再後來,吳嬌便消失在學校,據說全家人都搬走了。
從那之後,喬予笙的校園生活一直風平浪靜,起先欺負過她的同學各個就像吃了忠僕藥似的,對她客客氣氣,畢恭畢敬。
不論初中,高中,毫不誇張的說,但凡有人提到她的名字,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校霸。
從小到大,冥冥之中,她就好像擁有一個看不見的守護神。
這事兒,喬予笙納悶好久,她無權無勢,也不認識流浪地痞當靠山,怎麼會有這麼牛逼的稱謂?
她也曾試圖問過幾個同學,那些人三緘其口,索性,她再不去管這些。
待到上了大學,她考上雲江市最好的學校,風光的背景才逐漸消失,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而吳嬌,便是所有源頭的開始,喬予笙一直希望再碰見她,好問個明白。
“我的男人?”喬予笙眼前閃過片刻茫然,兩三秒,又恢復成最初的平靜,“什麼意思?”
“你們的事不是都公開了麼?”
吳嬌凝視她的臉蛋,不可否認,這麼多年過去,喬予笙依舊擁有著令人嫉恨的長相,“我要早知道談老大是你的青梅竹馬,喬予笙,我一定不會碰你,我現在正在承受著自己的報應,你饒了我吧。”
小時候不懂事,心智不成熟,她才走錯了路。
喬予笙鳳目輕睜,錯愕的眸光覆蓋住整雙瞳孔,“什麼青梅竹馬?”
與此同時,吳嬌兜內手機響起,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擺在臉上,她再不敢多逗留,“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把話說清楚,那個時候你怎麼會見過談梟?”
喬予笙伸手拉拽她,吳嬌手臂繞開,掙脫後拔腿向前跑,喬予笙扶住肚子,追出沒多遠就把人跟丟了。
她氣喘吁吁的停在那裡,黑色打底棉褲套出的玉腿纖細修長,瞧著又不會覺得弱不經風。
吳嬌的話只說了一半,另一半,要由她去猜。
談梟到底是怎麼認識她的?認識多久了?
事情,似乎在漸漸浮出水面。
正月,寒木春華。
這會兒的陰風一樣鑽心刺骨,喬予笙斂了斂眼睫,沒有問出個所以然,心中失落不已,她折過身,重新推上墨鏡。
談梟開著輛蘭博基尼,停在南城都匯外很是招搖,酒紅的車身線條勾勒得雋刻冷硬,喬予笙走近時,過往的行人都忍不住投來羨慕。
傍了大款,真好命。
談梟側過頭,唇角漾出淺笑。
喬予笙兩手插在衣兜中,形單影隻的站到駕駛視窗,“去哪兒?”
男人睨著她的肚子,那種眼眸落下去,很深,很深。喬予笙提起腳步,繞過車頭主動坐於副座,今天說好要心平氣和,她便打定主意儘量不去招惹他。
談梟見她帶好車門,才將指尖大半截香菸掐滅。
“願意回七號院嗎?”
他只是隨口說說,喬予笙想也沒想就否決,“不願意。”末了,怕他又來強的,她還不忘補充句,“是你說不會逼我我才來的。”
談梟沒有說話,雙手撐放在方向盤兩側,修長的手指還殘留著尼古丁那種甘於使人墮落的味道,男人的側臉俊逸絕倫,哪怕湊近細看,也瞧不見一點毛孔,他單薄的唇瓣輕抿,尊貴的氣場,就算是坐著,也能時時刻刻從骨子裡滲透出來。
有的人天生就是領袖,而談梟就是這種人。
所以,她才逃不出他的禁錮。
喬予笙緊握手裡的包,墨鏡藏得住她潭底的表情,卻藏不住身上一寸寸蔓延的悲慟。
“魅惑,去嗎?”談梟語氣緩和,好不容易到手的女人,他不願再去嚇她。
喬予笙螓首,“好。”
得到回應,男人一轟油門,捲走車尾一片塵埃。
若人生只如初見,他想,對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