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中幾縷飽滿的斑駁,依稀落在喬予笙臉上。
她睜了下眼,同他倒著對視。
男人鼻樑高挺,仿若用刀精雕出來一般,唇峰單薄,宛如布裁,卻張弛有度。
有人說,嘴唇薄的男人,性子也是薄情寡義。
這點,她似乎並不否認。
他確實如此,有時候讓她覺得,太過冷血無情。
“談梟。”
她突然喊了聲,很莫名的。
男人拇指按壓她顱骨,“這麼煽情做什麼?”
喬予笙不接他的話,繼續往下說,“你學過按摩嗎?”
“怎麼這麼問?”他當她要說什麼。
“你手法操作真熟練。”喬予笙捧住唇,半餉才將後話擲出來,“像學過大保健似的。”
男人眸子輕眯,大保健是什麼歪邪的意思,只要是個男人都懂。
“怎麼?”某隻手,按著按著,就開始不安分起來,“想我來個大保健服務麼?”
呸!
喬予笙趕緊抓著他放在鎖骨處的兩隻手,“我累呢。”
和這個色狼一起,完全不能愉快的聊天!
談梟躺上床,讓她腦袋枕在自己腿上,喬予笙倒也聽話,什麼反抗都沒有。
“笙笙。”他食指撥開女人眼角的髮絲,“我很喜歡我們現在這種日子。”
喬予笙笑容輕挽,唇角弧度極淺極淺,卻顯得那般楚楚動人。
她的長相,並無絲毫妖豔,近乎種薄荷般的清新純淨,有些人長得雖美,卻僅僅只是美,而喬予笙,會讓人看著都覺得舒服。
下月中旬,談夫人專程為她而來,這個不曾謀面的婆婆,總歸是令人有些擔驚受怕,豪門貴婦,有哪一個看得起窮人家的媳婦?況且,談梟和自己的婚姻還是私自做主,喬予笙的擔憂不無道理,若真要拖到那個時候,不僅走不了,說不定日子不太好過。
她要想辦法,儘快離開。
目前,這個才是重點。
翌日,喬予笙醒了個大早,談梟手臂壓在她胸前,溫熱的鼻息噴灑過來,撓得她頸部一陣酥癢。
談梟睡覺有個習慣,總喜歡側身抱著她,有時候一摟便是一整夜,她連翻個身都覺得困難。
緊閉的落地窗外,大雪一直在飄絮,柒嬸拿著大掃帚,老早就開始剷雪。
喬予笙仰躺著,紋絲不動。
昨晚,談梟母親要來七號院的事,他沒有同她說,喬予笙不知道他是怕自己過多顧慮,還是怕自己緊張,總之,這麼重要的事,男人把它瞞下來了。
談梟睡到十點才起,喬予笙陪他捱到那個點。
眼見兩人下樓,柒嬸忙把飯菜拿到微波爐熱好。
窗外的白雪一層層飄落不停,喬予笙尋著視線往外看,昨晚還堅守在門口的那批人,這會兒已經看不見蹤影了。
她心跳漏了半拍。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談梟決定信任她了?
怕被男人察覺,她目光並未停留多久,很快移開。
柒嬸把粥端上桌,喬予笙聞到陣清香,“皮蛋瘦肉粥。”
“鼻子真靈。”
喬予笙露出笑容,走到柒嬸身後將她肩膀摟住,“我最愛你做的這個。”
“多吃點。”柒嬸眉開眼笑,“廚房裡還有呢。”
和喬予笙相處這麼久,柒嬸越看,越覺得她像自己女兒。
人有時候,某種感情聚集到一塊,其實挺念舊,一想到自己要走,毫不矯情的說,喬予笙真還有點捨不得。
很多時候,柒嬸給她的感覺,就像姥姥一樣,親切,讓人覺得暖和。
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管對與錯,都會留下自己的執著,她是個普通人,自然不會例外。
這段婚姻,於她而來,一開始就是個錯,她不願將錯就錯。
080雪人兒
冬,朔風凜冽,割在臉上,更多時候像個劊子手。
一望無垠的白,脹得人眼睛都疼。
談梟今日沒去公司,他吃完早飯便上了樓,說是有幾份檔案要處理。
喬予笙呆在大廳看電視,眼睛盯著螢幕裡放映的廣告,她的心思卻並不在上頭。柒嬸勤快,四處打掃衛生,喬予笙瞅眼她忙碌的背景,目光又轉向了門口那扇窗。
她敢確定,那十多個人,真的已經不見了。
現在,她是自由身。
握著遙控器,喬予笙像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