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救命稻草般,五指間那種力度,連手背突兀的青筋都能看見。
許久,她視線移回,平靜的放到電視屏中。
屋外的雪,似乎又妖嬈幾分。
談梟辦完最後一件公務,他取下防輻射眼鏡,背脊朝後靠去,男人兩指輕按鼻樑穴,閉目養了會兒神。
爾後,起身下樓。
柒嬸正在拖地,談梟鞋尖踩向大理石地板,在大廳內環視一圈不見喬予笙蹤影,他衝柒嬸側影問道,“太太呢?”
柒嬸彎下的腰直立起來,她望眼沙發,電視機還開著,“不知道啊,剛才還在呢。”
男人去廁所看了看,沒人。
談梟劍眉微蹙,柒嬸望見他眸底劃過襲戾氣,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這回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
“出去?”
男人一個眼神狠狠丟去,柒嬸嚇得肩膀一縮。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談梟折身,大步往門口邁開。
這些日子以來,她聽話乖巧,渾身扎人的刺仿若被磨平一般,禁錮她這麼久,他覺得,適時為她做些改變,更加能夠緩解夫妻關係。
他撤走了人,放任她自由,給了彼此足夠的信任。
難道……
喬予笙真的,那麼不值得去信嗎?
解禁第一天就耐不住想逃了?
談梟繃緊面部咬肌,茶色瞳仁燒灼著,攀起抹嗜血的味道。
他拉開大門,步伐飛快!
白雪飄落,被風蝕,渲染成一張碩大的網布,扣下來,把整座城都吞噬其中。
男人踩下石階,腳跟帶起後,一道道鞋印極深,他修長的身影朝前走,積雪在腳下傳出陣擠壓的咯吱聲。
眼簾內,繾綣的花卉,輕盈劃過,沾染在他有型的短髮上,勾勒出一種唯美的視覺。
談梟呼著熱氣,他敏銳的眼鋒偏向周遭。
梅花樹下,那道白色背影,便這樣毫無徵兆的闖入男人潭底。
喬予笙蹲在地上,手中不知做著什麼動作,看上去,非常認真。
談梟皺起的眉頭展開,像是鬆了口氣。
男人提腳走過去。
喬予笙戴了頂米分色毛線帽,脖子上圍了條同色系圍巾,談梟近身才看見她手套中捧著團雪,正在堆雪人。
她一共做了三個人物,兩個大的,夾著中間一個還未成形的小的。
男人單膝半跪在空中,同她蹲在一起,“這個是誰?”
他指了指第一個,喬予笙如實相告,“我媽。”
“這個呢?”
“我姥姥。”
談梟唇瓣微漾,食指戳了下中間那一坨,“我猜,這個是你。”
喬予笙白他眼,這還用猜嗎?
男人嫌棄的挑下眉,“真醜。”
喬予笙不理他,繼續把自己的頭部做出來,談梟見她大功告成後,拍了拍手便開始自顧欣賞,他有些不悅,“我的呢?”
“你什麼?”
“給我也做一個。”
她手掌托腮,“關你什麼事?”
瞎摻和。
這是她們一家三口,多溫馨啊,才不給某男橫插一腳的機會。
喬予笙不答應,談梟哪管這些?他伸出雙手,捧住三個雪人中間那個,強行把自個兒老婆挪了出來。
三個雪人本就是手拉著手的,他這會兒把中間挖了,另兩個人的手都掉下來了,喬予笙皺眉,“你做什麼?”
談梟把小雪人搬到自己跟前,重新在它旁邊堆出個高大的身軀,“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應該同我挨著。”
“幼稚。”
她趕緊把另兩個的手臂接回去。
談梟把自己的形象樹立的很高大,一隻手做出來直接放到小雪人頭頂霸道的虎摸著,“看,老公罩著你。”
喬予笙,“……”
男人側過頭,左唇淺勾,“般配嗎?”
般配,差點給她感動的哭了都。
喬予笙眼彎如月,衝他擲出個假笑。
兩人擔上一頭白雪,梅花香味四竄,淌過鼻翼,喬予笙閉上眼睛,做了個很長的深呼吸。
真好聞。
是誰曾說,這便是另一種,白頭到老?
喬予笙目光斜去,盯著男人完美的側臉,談梟點起根菸抿了口,隨即插入雪人嘴角,似乎覺得,這樣才符合自己的形象。
喬予笙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