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
只是不知,為何又會牽扯到華以沫?瞧方才雷振雲的模樣,倒像是毫不懷疑地認定了華以沫就是兇手。這個疑惑,怕是隻有親口問華以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解開了。
這般思忖著,蘇塵兒的目光又掃過窗外。
夜色已經淡了些。怕是快五更天了。
想必此刻有許多人在找華以沫罷。
蘇塵兒伸手撫額,嘆出一口氣來,眼底的疲倦與憂色更重。
她,到底會去哪裡?
這般頓了又有半晌,蘇塵兒似想到了什麼,眼神漸漸清明起來。
蓮兒在打探完雷家堡的事後並未回到房間,一直不放心地守在蘇塵兒門口。見屋裡燭光搖晃,心中也不免有些擔心。
晃神間,門扉忽然被輕輕打了開,蘇塵兒神色平靜地出現在門口。
蓮兒一怔間,低了頭喚道:“小姐。”
蘇塵兒略一頷首,淡淡道:“屋裡的水喝完了,你幫我泡壺普洱過來罷。”
蓮兒目光有些不解地掃過蘇塵兒,發現看不出什麼端倪,因此乖巧地點頭應了:“是。”
不過片刻,蓮兒便端了一壺茶進了蘇塵兒的房間,將門掩了上。
“給我倒上罷。”蘇塵兒說著,抬頭望著蓮兒。
蓮兒依言幫蘇塵兒滿上了茶。
視線裡,白皙的手伸過來,去執那茶杯。似是一個不穩,瓷杯便翻倒在了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哐啷聲。
琥珀色的茶水順著桌子緩緩漫延開去,最後又沿著桌邊滴在地上。
蓮兒臉上神色微微一頓。
蘇塵兒垂著眸,指尖被散開來的茶水沾了溼。她不著痕跡地滑過桌面。深色木桌上,很快悄無聲息地留下了六個小字。
巳時。聽風。花亭。
“再重新倒一杯罷。”蘇塵兒淡淡的聲音復又響起,縮回了放在桌上的手。衣袖無聲地拂過,那些水漬便重新融在了一處。
蓮兒目光閃爍,凝神望了片刻,方啟唇道:“是蓮兒疏忽了。”
言罷,將翻了身的茶杯重新扶了正,又倒了一杯。
“很晚了,累了便回房休息罷。不用在外面伺候了。”
“是。”蓮兒輕聲應了,退出房去,將門重新關了好。
蘇塵兒緩緩執了茶杯,低頭抿了口。
窗外的院子裡只有蓮兒回房的腳步聲漸弱。那些隱在暗處的人,安靜得沒有絲毫動靜,好像不存在般。
不過也只是好像罷了。
自茶杯中抬起頭時,蘇塵兒眼底比夜色還顯得幽邃。
華以沫。不要讓他們找到你。
等著我。
遠方天際的魚肚白顯出來,驅散了黑暗。
漫長的一夜終於到了盡頭。
阮君炎醒來時,只覺頭疼欲裂。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揉太陽穴,手邊卻忽然觸到一抹溫熱滑膩。
他的手一頓。偏頭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明晃晃的雪膚,風茜的睡顏出現在阮君炎視線之中。
再往下,是未著寸縷的手臂與鮮紅刺目的喜被。
幾乎只是一瞬間,阮君炎的心便沉了下去。隨即有複雜交織的感覺一股腦兒湧上來。
是了,他差些忘記了。昨晚是他的大喜之日。而身旁的女子,自今日開始,便是自己的妻子了。
阮君炎唇角浮現出一抹苦笑。他似怕擾到風茜般小心地起了身,邁下了床。
床下隨意散亂著兩人的喜袍。
阮君炎輕嘆了口氣,自衣櫥取了件衣衫穿上,望了床上兀自熟睡的風茜一眼,然後踏出門去。
“少爺?”有丫鬟瞥見阮君炎微微一驚,下意識地往他身後望去,卻沒見到風茜的身影。
“嗯。”阮君炎自是不知丫鬟的小動作,只皺著眉道,“我有些不舒服,幫我弄碗醒酒湯來罷。”
“是,少爺。”丫鬟聞言,忙不迭地過去準備了。
當阮君炎正坐在大廳飲著醒酒湯時,一身淡紫色衣衫的風茜的身影出現在了他視線之中。
“怎麼不叫醒我?”風茜在阮君炎身旁坐了下,語氣平靜地出聲問道。
阮君炎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尷尬:“我瞧你睡得香,便沒叫你。”
風茜聞言沉默了會,方道:“你昨晚喝了許多酒,可還頭疼?”
“現在好多了。”
“嗯。”風茜略一頷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