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雷家的勢力暗中抓住蘇塵兒並不難。到時來個死不承認,阮天鷹也無法插手。畢竟對雷家堡而言,她是失蹤的鬼醫唯一的聯絡。不管鬼醫之後會不會被引來,蘇塵兒也會成為他們手上的籌碼。那個時候,阮天鷹想保也保不了蘇塵兒了。
蘇塵兒抿了抿唇:“我知道。但是他們不會很快下手,之後我自有辦法,堡主莫要擔心。”頓了頓,蘇塵兒忽道:“只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也許人並不是華以沫殺的?”
阮天鷹聞言一怔。
蘇塵兒兀自說了下去:“換做任何一個人,想必都不會殺人給雷家堡看。我知道,你們是覺得華以沫的性子肆無忌憚,不會顧忌這個。但是她與雷霆並沒有這般足以決裂的仇恨,如何要做出這等蠢事引來雷家堡無休止的追殺?另外,雷霆的實力如何我們都清楚不過,華以沫畢竟只是一個未滿二十的女子,就算用上了毒,想要悄無聲息地殺掉雷霆談何簡單?我說這些並非完全想要維護華以沫,而是不願你們稀裡糊塗地掉入兇手的陷阱。沒有人比我瞭解華以沫了,當時的情況下,她不會這麼做的。”
阮天鷹的目光閃過一絲猶疑:“可是雷霆所中之毒極為複雜,除了華以沫,怕是沒有人有能力使用罷?”
“不,有的。”蘇塵兒定定地望著阮天鷹,一字一句道,“醫毒不分家。堡主難道忘了,堡中還有一個精通醫術的人 ?'…'”
待蘇塵兒離去之後,房間裡只剩下阮天鷹一人。他目光復雜地望著門口半晌,隨後往後退了步,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腦中還回想著方才蘇塵兒丟下的話。
“有一件事,堡主怕是不知曉。便在雷霆死前那一晚,華以沫方發現,易遠正是她尋找多年的仇人,也是當初在江湖上擄走千面郎君的夏於銘。且更是……刺影樓的人。彼時她是尋仇而去,又怎會拐了彎去害雷霆?我懷疑雷霆的死怕是與刺影樓脫不了干係。而也只有刺影樓,才有這樣的能力悄無聲息地殺了雷霆,並嫁禍於人。時日尚短,我尚不能得知他們這般做的原因,也知道這些話難免太不可置信,但……義父應該清楚塵兒的性子,胡亂的話我自不會拿來亂謅。阮家堡待塵兒畢竟有恩,離去之前,塵兒只有這一句忠告,不管義父信幾分,務必要當心他才是。”
阮天鷹久久地坐在位置上。置於身側的手緊緊攥著椅子扶手。
怎麼……可能?
可是……真的不可能嗎?
無論如何,阮天鷹心底還是生出了幾分疑慮。
☆、148禍端四起(三)
蘇塵兒離開阮家堡的訊息傳到阮君炎耳中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彼時,阮君炎正與風茜一道從阮家堡經營的商鋪中回來,正準備用晚膳。前來彙報的手下顧忌著風茜,一直沒有尋見機會將消¨wén rén shū wū¨息及時稟上。直到風茜臨時回房去東西,才上前告知了阮君炎這個訊息。
可想而知,阮君炎被蘇塵兒突如其來離去的訊息驚得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抬腳便往外邁去,卻在門口正撞上折返而回的風茜。
“你去哪裡?”風茜只掀了掀眼皮;淡淡道。
阮君炎的臉色變了變,“出了些意外;我有事要去處理下。晚膳茜兒先用罷。”
風茜聞言,這才抬頭望向阮君炎,凝視片刻後;忽偏頭將視線投向阮君炎身後的手下,冷靜道:“你叫什麼?”
“小史……史書的史,”小史頗有些忐忑道,“少夫人叫我小史便好。”
“小史麼,”風茜略一頷首,不疾不徐道,“你告訴我,出了什麼事,這麼急?”
“這……”風茜的脾氣在阮家堡眾所皆知,出手果決不留情是出了名的,小史心裡不免有些惴惴,頭更加低下去,急得汗都出了來。
阮君炎聞言皺了眉:“是爹找我有事。”
“噢?是麼?”風茜的視線掃過阮君炎,重新落回小史身上,出口的聲音忽冷冽起來,“小史!”
小史被風茜的怒氣壓得腿一軟,連忙跪了下去,硬著頭皮道:“是,少夫人。是堡主喚我們過去的。”
“很好。”風茜唇角勾了笑,望著阮君炎的眼底卻沒有笑意,“我正好也要去尋娘,便與炎哥哥一道過去罷。”
“茜兒!”阮君炎也起了氣,當即沉聲道,“莫要胡鬧。我去去就回來了。”言罷,轉頭望向跪在地上的小史道,“起來,我們走。”
言罷,兀自踏出腳步,繞過堵在門口的風茜,踏出門去。
風茜並未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