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沒睡?”
“醒了。”薛小召答道。
呂淵走上最後一階梯在他面前站定,略帶譏諷笑道:“是怕我又去做什麼惡事?”
感覺到呂淵身上氤氳出了熱量和水汽混在一起的氣息,明明是該溫馨卻結著剛剛夢境,薛小召只感疲憊,也許是久沒等到答案呂淵又道:“還是說…沒有我在身側,你睡不著了?”
“是。”薛小召沒怎麼想就答道,抬頭看,迴廊燭火映出那人眼眸裡的驚訝和不解,以及淡淡的欣喜。眉眼被修長的手指細細勾勒,那人輕笑道:“倒是我乏了,陪我到天明吧。”
床很大,薛小召被攬著橫睡,那人還溼漉漉冒著水汽的纖長髮絲晾在床外,透著屋裡的微微燭光竟顯得溫情。靠在呂淵肩上,聽著模糊心跳,身上被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像哄孩子般,薛小召突然覺得眼眶溼潤了。似乎呂淵知曉他著了夢魘,不然他半夜是不會醒來的,從小就是這樣,驚醒後非要跑去另一個院子將大師兄搖醒再躲進他被窩裡,大師兄一如既往會攔著他,輕拍他入眠。
“呂淵…”出口的啞澀讓自己心驚,那人只闔著眼簾將他攬得更近,從鼻子嗯出了一聲綿綿道:“離天光還有一會兒,再睡一下吧。”
“你會死麼?”也不知怎麼了,也許真是被夢魘驚了心,竟是問出了從前打死也不會說的話。呂淵還是慵懶地沒睜開眼睛,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讓薛小召知道他的情感:“說什麼傻話呢…”
“你不會死的,是麼?”薛小召被他飄忽的態度惹得惱起來,像拉住最後一根稻草般扯住地寬鬆衣角,“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忽然額上被落下一吻,能明白什麼時就已經被壓在身下,那人潮溼的長髮落下,黏糊地貼打在他頸間,只聽那人輕笑:“你在這世間就只剩下我了,我又怎麼捨得把你留下?去地獄也要拉著你不是?”
薛小召暗下眼眸,那過往猶如潮水將他淹沒,憤怒痛苦不甘殺之後快如鉤子般將他扯了一著,最後平靜下來才覺得冷汗涔涔。抬首見那人正是年少記憶裡的柔和神色,抬起手,將那人拉下身來,雙手插進發絲裡,這些年來第一次地、主動將唇印了上去。
☆、第三十三章 梨花村
瀑布轟隆水聲如雷,卻沒入那岸邊兩人耳內。白衣道人兩手負後,目光靜謐如水唇帶笑意,看著眼前俊逸的年輕人沒有說話。天際的雷鳴,隱隱傳來,似乎平添了逼仄與壓抑。
山雨欲來風滿樓,熱氣蒸騰氣息壓抑,封刀閉上眼睛將水汽吸入肺腑,萬物的氣息總是如影隨形,感官都被開啟了,好似那天地間的氣息不住由他的毛孔吸入體內,轉化作體內氣脈湧動的真氣,閉目,精神不住強化凝聚。外界本來吵雜,過濾的不單單是聲音,更多的是心境。
心靜下來雜念湧生,人身始終有限,天地氣息卻是無窮,心魔無時不在,若只聚不散,輕則走火入魔,重則氣凝暴斃,過程亦是兇險異常,想要順天道又談何容易。這種順天地造化,體味人水融為一體的玄妙功法,得著白衣道人授予的玄真武卷才有所突破。
忽然氣息一凝,封刀闔上的雙眸微抖,伸手接住襲來的掌,那掌氣勁如驚濤駭浪,封刀出手仿若化作潺潺流水將那氣勁柔和包裹,又運起內功彈了出去,驚起潭水如霧。
白衣道人似笑非笑的眼倏地睜亮,急退幾步,抽劍爆出無可形擬的精芒,有若脫弦之箭化作一道長虹,罡氣震得潭水沖天而起,刀劍相交之處潭水猶如破浪,一白一籃身影在潭邊打得只現兩道急速身影。
烏雲早已蓋頂,忽然一道電光金矛穿雲刺下,在兩人頭上裂成無數根狀的閃光。狂風捲起天地失色,滂沱大雨漫天打下。封刀手起刀落,與道人的劍鋒鏘鏘地交擊著。
道人彷彿把天地間的氣息以已體作媒介,長江大河般源源不絕透過手上相擊的利刃衝入封刀經脈裡,似乎只要封刀一下支援不住,那無可抵禦的澎湃力量會把他衝成碎末。封刀沒辦法擋住排山倒海來的氣勁,現在他才知道白衣道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
微微蹙起修眉,想起道人近兩年來的教護,腦中慢慢浮現起玄真武經上的武學,凝下心神將能感受到的水汽化為己用,化經脈若河川般把來自道人而來的深不測的力量吸納入體,舒引運轉。
白衣道人淡然的神色裡忽地飄出一絲撫慰笑意,手中長劍頓作一團銀白芒點,反射著天上電光,流星追月般穿過雨幕往封刀刺去。封刀平地騰身將射來的劍芒都避了開去,看似軟綿無力,可從天而降的雨箭都給勁氣迫得濺飛橫瀉開去。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