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把抓緊了懷裡,重烈在面前微微低頭直直看著風夭年慍怒的臉,“你可知道,你現在腳下是敖烈的國土,你亦是我的人。他左延送來的東西,我敖烈主倒是看不得處理不得了?”
不想重烈居然說出這麼露骨的話,風夭年臉上微微一紅,拼命想掙扎脫離那男人的束縛,卻越是沒力氣反抗,乾脆放棄抵抗笑著看向重烈,“敖烈國主陛下一直都如此自信,那這次我倒要拭目以待,究竟你能囚禁我到何時。”
風夭年說的淺淡,放在曾經重烈定是不會放在心上,可見識過這孩子深沉的心思,他只覺得心頭一沉,整個人便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極少感覺到來自他人的威脅,登基稱王之後便更無所畏懼,無論是戰場之上或是朝政之上,他看的冷靜想得清楚亦無所在意,便可高高在上掌控全域性。
但這一次不一樣。
他在乎,在乎面前這少年。不想傷害他,卻想要留他在身邊的這種感覺,竟然令自己有些亂了方寸。
“把東西給他。”重烈鬆開對方的手,別過臉去,揮揮手示意獨孤休接手這件事。
“這是鮮風送來的禮物。”獨孤休一件一件將物件清點給風夭年看,數得很慢,一邊看著重烈的表情,不知道那放在一側的信箋究竟應該不應該呈上。
風夭年聽了一遍,卻只拿起第一件送來的物品,是個藍田玉質的精巧核桃,那淺淡粉嫩的玉核桃鏤空雕琢,內裡用左家特質家徽的祥雲圖案為底紋,一看便是出自左延親手,便再也沒放下,細細放在手中搓揉,很是喜歡的樣子。
重烈在一邊瞧著他專注的模樣,突然吃味的厲害,不知是一股子什麼樣奇怪的情緒,令自己坐立不安渾身煩躁。
風夭年從未這麼專注地瞧過一件東西,他終究是看慣了皇宮中珍奇異寶的鮮風國皇子,更是對那些金玉寶貝視如糞土的脫俗之人,可瞧著他這般細細把玩在手的樣子,不開口詢問看就知道這是出自何人。
“沒錯,公文上說了,這是鮮風叛臣左延親手所做,送給鮮風國主陛下風夭年以示忠誠。”重烈靠著鱗屋的白鳳鳥籠冷道,“其他的是……”
“我已經瞧見了。”風夭年打斷重烈的話,可卻並沒有多看其他物件幾眼,而是將玉雕核桃小心翼翼收入懷裡,“應該還有他給我的信箋吧?”
左延,左延,只有左延!重烈不自覺擰緊眉頭。這孩子哪怕是收斂半分,都不會讓自己現在的情緒無法壓抑,可他卻非要表現得如此急切明確。
“這些……還不能……”獨孤休看向重烈心中並不樂意將信箋遞給風夭年,畢竟那些私信沒有拆封過,誰知道里面究竟會不會互通些暗語,對敖烈國不利。
“也給他!”重烈開口道,口氣極冷,“我倒要看看究竟他們想玩什麼花招。”
風夭年原本是憤憤不平前來的,從宮女的竊竊私語中得知鮮風有人進貢和求見,可一個多月以來自己卻連一點點訊息都沒有。
毫無人身自由的感覺他本應該習慣,卻在那一瞬間憤怒得出奇。
可當信箋真的在手中放著,他卻愕然瞧見了尚未拆封過的痕跡,屬於左延的私印完好無損,封口在卷軸一側。
風夭年只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軟了下來,目光也下意識瞧向了一邊冷若冰霜的重烈。
他用那雙狼眸死死盯著自己,像是要將自己的心都看穿一般,和那令自己面紅耳赤、刻骨難忘的一夜截然不同,原本的溫柔似水、真切渴求,只變成了一片結冰的湖面,一點感情都沒有。
只有懷疑、猜忌和警惕。
本就不應該期望他們之間還能有些別的,可風夭年卻覺得心被割了一下疼痛起來,手有些哆嗦,竟然撥不開那外層的封印,“我……要回去再看。”他將信箋和物件都交給了身後的戾夜,轉身便向著門口走去。
“不敢在我這兒看?”重烈一把拉住風夭年的手質問道。
“既是私信,陛下需要我讀給您聽麼?”風夭年慌張想躲開,卻不用自己掙扎,已經被對方一把推進了戾夜的懷裡。
“走,愛到哪裡看就道哪裡看!”重烈哼笑道,“莫讓外人以為我真是囚禁了你,整個赤帝教義的信徒就都要與我倒戈相向了!”
“告辭。”風夭年退了出去,比來時的腳步更快,他知道自己這是慌張逃亡,只為了重烈最終給自己留下的那麼一些隱私。
沒有拆封的私信,便是重烈對於自己最大限度的忍讓。
夭年知道,對於重烈這樣一個不易相信他人的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