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心思……想來不會見死不救。
楚茴幽幽的嘆一口氣:“小白,你難道都忘了……”
白沐仔細的回想了一番,毫無頭緒,問道:“我應該記得什麼?”
“根除的解藥,在清晗和爺爺離開朝堂之時,當年的太子爺也就是現今的皇帝……早已親自上門送過了。清晗自幼和皇帝同讀同臥,感情甚好,而其他三位元勳的後人,早已悉數橫死,清晗隨著爺爺告老回鄉,路經藥谷,太子攜了四枚解藥親自追來給清晗——”
楚茴突然變了臉色,上手來揪了白沐耳朵,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但是,竟被小白你……當成糖豆,悉數餵給了山中的小貂。”
白沐吃痛,顧不得討饒,取茶的手頓在了半空。
“清晗初時還不肯說,後來過了許久,夜裡發燒漏了嘴風,我們才知道。”
“有……有這回事?”白沐聲音乾澀,因為他隱約記了起來,自己當年……確實很喜歡用糖豆來餵養山中的白貂。
繁雜悔恨像一張密密交織的網,鋪天蓋地罩了下來。
楚茴微微的偏轉身去,看著簷下滴答下墜的雨絲,悽然道:“我家清晗現今只如階前草露,簷下風燈,靠著皇帝的三兩藥丸苟延殘喘,聊以續命……”
白沐想起了莫籬:“乾孃莫憂,解藥沒了,找到莫家現今的少主,再配了出來不就行了?”
楚茴搖搖頭:“牽機是不傳之秘,莫家無人能解。”
不傳之秘?因何莫籬說是能解?也許……莫家當年的少主為了杜絕皇帝殺人滅門,防備了一手?
這也就不奇怪莫籬為何要行刺皇帝了……侍君如伴虎,做得了皇帝的心腹,就得為自己知道的秘密付出代價罷。
白沐微微定下心來。“乾孃,您放寬心,蘇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小白,”楚茴回過頭,欲言又止。良久嘆一口氣:“清晗他……為什麼偏偏是皇帝……”
白沐覺得自己果然是跟不上乾孃的話語的。乾孃她……為難的竟然不是那人的性別,卻是身份。不過當今聖上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確實是個不好琢磨的人物。
蘭陽殿上的一場政變,白沐並非沒有耳聞。
為權、為勢、為一己私慾,弒父弒兄的戲碼,歷史上早已司空見慣。
而當今聖上最聰明的地方,是沒有下令戒言戒聽。因為流言永遠是禁不住的,不如順其自然,將言傳稍作改動,讓它變得荒誕一些,更加不合常理一些,再添上些不怎麼明顯的漏洞,眾生百相就會自作聰明,以為只有自己慧眼洞悉,辨出這是假的……殊不知,這卻是真的。
傳的久了,總有新的流言替代舊的流言,而隱藏在野史書冊中的言論,從此再也難辨真偽。
白沐想了一瞬,突然察覺身側輕風掃過,扭頭看時,只見乾孃一身白衣飄然下山。
“小白,乾孃想起來還有些事,留你在山上好好反省——”
寒風瑟瑟,急雨瀟瀟。對於被丟在山頂這件事,白沐並不很意外,比起前幾次的遭遇,這一次算是極好的了。
等了許久,雨勢反倒愈下愈大。腰胯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