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在作弄他。
“雲教主想吃什麼?”
“隨便弄。”
席陌轉頭喚來房門外的少女:“憐冬,叫廚房煮碗清湯掛麵,不要吝嗇,多下點麵條。”
“是。”
“……”
此時此刻的雲泉,突然十分不明白自己方才為何會同這種人說那麼多廢話。
“席教主。”
“恩?”
討價還價的心思在嘴裡過了一圈,最終吐出另外兩字:“無事。”
竟是被這樣的人救了。
——不過反言之,自己表面看起來冷靜無比,其實又何嘗不是如臨大敵?
畢竟現在的他隨時都可以被人殺死,席陌這個人性情如何,根本就不重要。
“蘇臨成用藥比較特殊,再過數日你不用吃藥了,自然也就可以沾葷腥了。”席陌離開房門之前,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雲泉呆住,望著已經沒人影的房門,沉默了很久之後,慢慢挑起了眉梢。
既然如此……那就清湯掛麵吧。
從這一刻起,令人聞風喪膽的雲教主正式開始了他在墨月教的修養之日。
早膳,白粥;
午膳,清湯掛麵;
晚膳,白粥或者清湯掛麵。
雲泉終於忍不住摔碗的時候,他已經在墨月教壇喝了十幾日的苦口良藥。
“哎唷!”一旁走神的蘇臨成被嚇得從凳子上蹦起來,“怎麼了,吃得好好的發脾氣做什麼!嚇我一跳……”
雲泉一雙眼氣憤地瞪直:“你哪隻眼睛瞧見吃得好了?”
蘇臨成拍拍心口,瞟了眼他跟前的掛麵,坐回座位打了個呵欠,懶洋洋道:“沒辦法,你這不是身子還沒好麼,萬一……”
“我已經好了,要不要我拿劍砍你試試。”
“別別別!我信我信……”方才冷靜下來的蘇臨成立刻又蹦了一丈遠,隨時提防著被砍。
開什麼玩笑,養好了身體的這個人簡直跟發飆時的席陌一樣可怕,他敢惹?
雲泉卻是依舊不解氣,當真就轉回床邊抽了佩劍,似乎要把一肚子的委屈和火氣全數發洩出來。
削骨劍劍如其名,回身的一刀,將那麵碗與圓桌一同劈成了兩半。
“嗷嗷嗷嗚!”蘇臨成在巨響爆出的同時從窗戶口蹦出了房間,與慢悠悠趕來的席陌撞了個正著。
那人微微蹙眉。
“蘇臨成,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從窗戶……”
“席陌,席教主,這個差事我不做了,他的傷肯定好了,肯定!”話落還從眼角擠出一滴傷心淚,情深義重地望了他一眼,幽幽道,“保重!”
這廝匆匆遠去。
席陌木然回頭,猶豫了片刻,邁著方才的步伐拐進房裡。
除了那一方爛桌和碎碗,屋裡倒還是很整齊的。
罪魁禍首雲泉正一臉心疼地擦拭著劍上面湯,瞧見他進來,竟絲毫不懷有歉意,理直氣壯地剜了他一眼。
原本面無表情的席教主笑出聲來。
“蘇臨成做錯了什麼?”
“他……”削骨劍回鞘,雲泉聽得這問題愣了愣,居然想不出答案,只得撇了撇嘴,道,“他得罪了我。”
席陌笑容愈甚,輕飄飄地掃了眼一地殘骸:“哦?是因為給你餵了藥,還是因為沒給你喂肉?”
“鏗”一聲響,劍刃露出了一截,席陌摸了摸鼻子,不再笑了。
“不想吃便算了,這一刀力道很正,看來也確實好了……藥就停了吧,反正你也死不了,明天讓廚房做些好吃的給你。”
這最後一句重又帶著一絲玩味,雲泉恍惚間以為自己被圈養了起來。
“……不了,既然不再麻煩姓蘇的了,我也就該回去了。”
回去看看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蹙眉,實在是不明白為何這些天以來,竟沒有一個人出來尋找自己。
“這麼急著要走?”
“嗯。”
“不再玩玩?”
預料之中又是一個狠狠的眼神,席陌暗自開懷。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了。是時候讓雲教主把自家的東西打包帶走了。”
自家的東西?雲泉私下疑惑,自己來這兒的時候可是一劍一人,哪來別的東西?
只是還不及發問,席陌已經轉身往外走,雲泉稍愣片刻,還是拎著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