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全都忘了,”林寒撒了個謊,“所以沒什麼好說的。”
“忘了?”威爾皺眉,“我說的是,我吻了你的事啊,你真的忘了?”
給他臺階也不下!林寒怒了,橫眉道:“我記得又怎樣?你這個變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對不起!”威爾站直,兩腳併攏,兩肩垂平,像打報告一樣地說,“我昨天喝了酒,做事太沖動了!”
說完,彎下身自己觀察林寒表情:“我道了謙了,所以……我們沒事了?”
“怎麼可能沒事!”林寒大怒,“你喝醉酒耍酒瘋強吻了別人,一句對不起就了事?”
消毒中心裡有護士向外張望,威爾忙拉著林寒走開了一截。低聲問道:“除了對不起,我還能說什麼……非常、非常對不起?”
林寒被他整得沒脾氣,甩手:“放開我!”
威爾乖乖鬆了手。哭笑不得地看著林寒:“e on,你也很享受的啊。”
“什麼?”林寒抬頭,不可思議地,“你說我享受什麼?!”
“你幫我拿一下。”威爾把針盒遞出去,林寒遲疑了一下,接了。
威爾空出兩隻手,在白大褂背後蹭了蹭,然後猛然用那兩隻手扣住林寒雙頰,手指在林寒後腦髮間交會,低下頭去,咬住林寒嘴唇。
林寒拼命掙扎,針盒掉到地上,發出零落的跌撞聲,可以想見,長針短針在裡面散亂,互相碰擊的模樣。雙手推不開,就換成捶打,舌頭伸進來,就用牙……
“哇哦!”威爾捂著嘴放開林寒,“你好用力啊……”
林寒使勁用袖子擦了擦嘴,眼睛掃了四周,幸好沒有來人,又低頭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針盒,終是談判破裂,失魂落魄地跑了。
國慶,顧白刃說不回家,林寒沒計較,一個人回去了。長假裡,幾乎日日出去玩,相熟的不相熟的,只要是聚在一起玩樂,都像是多年老友一般親暱,再有便是往日的同學,即使以前並不互相欣賞的,因著那一些許對往昔共同的懷念,也都忘記了不快,倍加親切起來。林寒以為這樣,就能忘掉的,以為這樣,就能將那個不正常的想法清除出腦海,然後一切盡如往常。
然而不行,任何事情,任何場景,總讓他的意識閃回到那幾個片段,清晰而又朦朧的,迅速而又慢鏡的。身前的一片影子,就能讓他想到,擋在自己面前的那個高大軀體;輕微的碰觸,便憶起那強硬的按壓和溫柔的擁抱;腦後不服帖的幾根翹發,總提醒他,有手指箍在那裡的感覺……甚至KTV裡振聾發聵的音響,他也充耳不聞,只那助興用的搖鈴的沙沙聲,總帶他回到,針盒落地的那一刻。
真的是,快要瘋了。
“你知道嗎?我從書上看到的,”沙發邊上,兩個未在唱歌的人閒談,沒有注意,全被林寒聽到,“這裡,食指和大拇指的中間,吻起來,很像和人接吻的感覺,像這樣。”
說的那個人抬起手示範了一下,另一個人笑道:“你從哪本書上看到的,靠譜嗎?”……
寂靜無聲的夜裡,幾次夢迴,都是那惱人的唇舌記憶,纏綿的,深入的……林寒在黑暗中睜開眼,緩緩地,緩緩地,像是氣力不足,抬起左手到眼前。
合谷穴……從來看到那裡,都只有這一個認識,從未想到……突然,像難耐的,迫切地,一口咬住了食指與中指之間,吮吸著,舔咬著,似要找回失去的感覺,但是怎麼也不足夠,不能足夠……林寒的右手,握住了半硬起的下身,掌心摩擦著那份灼熱,腦中不斷閃現的,仍是那幾個夢魘的場景。昏黃的燈光、吐在臉上的氣息、舌尖翻攪的滋味、針盒落地的聲音……
“啊!”林寒洩得一手溼黏,同時放開虎口被咬得發熱的左手,拉住了被子,蒙起頭,沒出息地啜泣起來。
因他知道,他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林寒是10月7日的下午返校的。到晚飯時間還早,寢室又一片慵懶景象,林寒放了行禮,歇了一下,便出去逛逛。走著走著,就走出了大學生公寓,然後鬼使神差地,竟然來到了中醫附院門口。
“竟然走了這麼遠……”林寒自己也無法相信,但是這時,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潛意識,是帶他來找誰的。
“威爾?今天他沒有門診啊。”針灸門診的實習生說,“不然你去病房看看吧,就在住院部三樓,是那幢樓,不是那幢,哎,對對對……”
林寒走進病房大樓,按了電梯,走進去,想把三樓的按鈕按亮,但是不管怎麼按,就是不成功。
“小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