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好氣地說:“你還想說,還有那滿頭的金銀珠寶吧?彷彿把家當都戴著出門了似的……那晚可被我九哥取笑慘了。說可憐我的頸子,要被壓折了……取笑我的又何止他一個?”
她說著,陶驤無聲一笑。
秋薇出來,給陶驤行禮,問他要什麼不要。
陶驤想一想,說不要了,下去歇著吧。
秋薇一走,靜漪要轉身,陶驤卻還拉著她,“怎麼?”
他一身的汗意,回來必然是要先洗個澡的,這會兒卻不著急了。
陶驤拉著她的手,側身抽了一張黑膠唱片,看了看,便放在唱機上,說:“跳支舞吧。”
靜漪聽了,也沒有反對。她腳上卻是一對繡花拖鞋,忙脫了,去夠那對翠色的高跟舞鞋……舞鞋上粘著翠羽,踩上去,她輕輕跺一跺腳,翠羽拂動,煞是好看……她看著,輕聲問:“會不會太惹眼?”
“不會。”他說。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她一身馨香,隱約辨的出有墨香,“晚上動過筆?”
“寫了好些信呢。”靜漪嗅了嗅身上,看了他,“有墨臭味?”
“嗯。”他將她擁緊。輕緩的樂曲迴旋著,他的舞步很慢。
“那我就穿這件吧。”靜漪輕聲說。撫了撫他的胸口,襯衫貼著他的肌膚,有點潮。“配你的灰色制服,還不錯。只是若讓人說太太搶了你的風頭,不要怪我……牧之?”
她察覺他有些心不在焉,停下來,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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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靜不羈的風 (十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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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陶驤點點頭。
靜漪倚在他身前,幾乎全身的重量都負擔在他身上,此時發覺他異樣,更是手臂勾著他的頸子,專注地望著他的眼……陶驤拍著她的背,一言不發。
靜漪索性甩脫了鞋子,赤腳踩在他的腳背上。
她新近很喜歡這樣,讓他慢慢挪動著腳步,帶著她從這邊走到那邊……他也樂此不疲。只是今晚,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很有心情。
靜漪親了親他,揮手將唱針拿開,從他腳上挪下來,說:“我給你放水,洗個熱水澡去……明早晚些起來,去騎騎馬或者遊游泳,回來一定神清氣爽了的。櫞”
陶驤卻不肯立即去,也不放她去,而是順勢坐在了沙發上,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
靜漪明白他這就是心情不很好的樣子了,難得他肯讓她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只是他不說,她當然不知道該從何處起始好開解他一番。
陶驤見她面有為難之色,倒笑了笑,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掬”
“嗯?”靜漪索性起身,坐到他腿上來。禮服垂垂綴綴的,她嫌囉嗦,一雙圓潤白皙的小腿踢了又踢,露出粉白的腳來,踏在他身側。“沒什麼大不了,眉還皺成這樣……騙誰呢?”她說著話,一雙手使勁兒地去按摩陶驤的眉心。
“慶功會,既是已經晚了,索性再晚兩日。仲成也剛剛從迪化回來,就讓他稍事休整;不日費玉明也到了,再辦不遲。”陶驤由著靜漪的小手在他臉上搓揉著,說。
靜漪按住了他的眉,才聽清他說的是什麼,皺眉道:“慶功會等他,他又不是主角。”
陶驤這陣子不痛快,多半是跟這個馬上要走馬上任的費玉明有關。此人人還沒有到蘭州,在南京已經意氣風發地大肆宣揚其政見,顯然他的到來,勢必跟隨著他所謂的各種革新。就算她是個閉門不出的婦人,也知道此地政商兩界盤根錯節的聯絡,一個外來的和尚這般高調,來到此地怎麼念這部經呢?
“平叛一事,他督導有功。等一等他,也應該。”陶驤淡淡地說。
靜漪歪了頭看他一會兒,笑出來。
“笑什麼?”陶驤一低頭,額頭碰著靜漪的。
“你做出這樣子的時候,真可怕。”靜漪晃了晃頭,兩人額頭摩擦著,發熱,:。
“那你怕我嗎?”陶驤問。
靜漪閉了眼,長長的睫毛覆下來,沒出聲。。
“嗯?”陶驤追問。
“有時候,還是有點怕。”靜漪被追問不過,只得說。
他深沉的心思她並不能時時都摸得準。摸不準的時候她會覺得不安。
“生氣了?”他不說話,她問,“我的意思是……”
“怕一點也好。”陶驤將她抱起來,往臥室走去,“不然你豈不是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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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會果然第二日便被陶驤下令推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