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敦煌見了靜漪都說,這姓費的可是銅盆大的一張臉,我們在前線殺敵的都不如在後方動動嘴皮子的人。靜漪是在保育院遇到同是來探望孩子們的逄敦煌的。
在棲雲大營呆了將近一個月的逄敦煌,彷彿在山中日子過的頗為滋潤,看上去精神百倍。這次回來顯然也是順便要去任秀芳和趙仕民結婚儀式觀禮的。靜漪還是關心他,問道:“在棲雲山可還好?”
逄敦煌笑笑,便說:“除了不好的事,都還好。”
他雖是笑著說的,語氣也頗輕鬆自在,靜漪卻也知道棲雲大營的複雜。那支精銳部隊,從前全是陶駿的人把持,陶驤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拿下。逄敦煌再有法子,他與陶驤還不同,更難讓棲雲營上上下下的人心服口服、死心塌地。不過這對陶驤來說可能是好事,他看重的便是逄敦煌的手段。
靜漪也笑笑,逄敦煌看了,就說:“瞞不過你。他們總有黔驢技窮的時候,到時候看我的……任大炮婚禮,請了你麼?”
逄敦煌不欲與靜漪談那些枯燥無味的帶兵之事。
“請了的。姑奶奶會去觀禮,我陪老太太一道過去的。”靜漪說。
逄敦煌聽了,說句“如此甚好”。
靜漪見他若有所思,反而不如剛才那樣健談,問道:“怎麼?”
“這位趙醫生,竟真的在這裡安營紮寨了。”逄敦煌微笑著說。
靜漪輕聲道:“這也尋常。任醫生在哪裡,他自然想在哪裡安營紮寨的。”
逄敦煌一笑,點著頭道:“照你這麼說,是很說的通的。”
靜漪心裡一動,說:“難道還有什麼別的理由不成?”
逄敦煌搖頭道:“我只是覺得,他們感情也未免太好了些,真讓人眼紅。”
他分明是在說笑,靜漪聽了也想笑,卻忍住了,道:“你這是什麼道理,難道人家感情好也可疑麼?”
正巧這時候喬瑟夫招呼他們兩位去喝咖啡,逄敦煌笑著請靜漪走在前頭,一副說不過靜漪要告饒的樣子。。喬瑟夫煮的咖啡一向好,靜漪和逄敦煌都是不怎麼喜愛的,也都各自來了一杯。
“陶司令接見威廉傳教士的時候,聽說他最不習慣的是此地沒有好咖啡喝,隔天讓人送給他兩大包。威廉只分給我一小包。”喬瑟夫笑眯眯地說著,比劃著咖啡豆有多少。
逄敦煌笑起來。
靜漪先是意外,接著道:“他卻是很能體會這個的,其他書友正在看:。”
喬瑟夫笑著點頭。
有教工進來找他談事情,他起身離開,逄敦煌小聲說:“陶司令才是有政治家的頭腦和風度呢。”
靜漪聽著他像在說笑,道:“不過兩包咖啡豆……”
“咖啡豆事小,傳教士背後的國家事大。”逄敦煌微笑著,看靜漪不語,“來,喝咖啡。不說這些。”
靜漪果然不想說這些。
咖啡很好喝,同陶驤每日喝的味道還是不太一樣。
她才不管陶驤接見傳教士、送傳教士禮物背後會有什麼樣的深意呢。
逄敦煌見靜漪沉默,只笑笑,不再說什麼。
靜漪是很聰慧的女子,只是她在不想聰慧的時候,也很會把自己的聰慧都藏起來……
從保育院出來,逄敦煌要回家探望父母,順道護送靜漪一段。
他的車子跟在靜漪車後,緩緩而行。
靜漪的車子就要出巷口的時候,忽然間剎住了車。還好他的車子保持了適當的車距,也急忙剎車。正不知為何,就見一隊儀仗前導經過巷口,白花花的一片,是出殯的隊伍。
隊伍很長,足足有一刻鐘才經過巷口。滿街的黃表紙飄灑著,炎熱的天氣裡,那紙張簡直要被陽光點著了。
逄敦煌按了按喇叭,靜漪乘坐的車子才啟動。出了巷子,過了兩條街,他再按喇叭,同她分道揚鑣。
靜漪在車上坐著,臉色不好看。
許是她這兩日有點心神不寧,出門遇到這個,難免不舒服些。
車子到銅獅子巷,老張停了車。靜漪進門便看到堆在門廳裡的好多東西,僕役在叢管家指揮下在清點。看到她來,叢管家過來請安,同她說這些都是七爺讓預備好了,回頭預備送到主席官邸去的……他說著把清單交給靜漪。靜漪今日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接過來清單,靜漪仔細看了。官邸在東城省政府後面,日常該有人照看的。雖然公公陶盛川兼任時從未正式入住過官邸,那裡還是有人維護的好好的。
靜漪看看,補充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