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陽光下,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好像很美。金黃色的柔光把菸斗染成一件藝術品,而藝術品裡的兩人則猶如兩個大師級的雕塑作品:男的閉目養神,神態安靜,女的安靜熟睡,嘴角含笑。
是笑獲得了新生?還是笑昨夜的春風?
西爾瓦娜悠然轉醒,第一件事就是慌忙的站了起來,遠離徐淵。
“你怎麼了?”徐淵慢慢睜開眼,靜靜的盯著她看。
西爾瓦娜有一些驚慌,她捂著胸口,不安的對徐淵說道:“你昨夜對我……對我有沒有做什麼?”
徐淵默不作聲,復又重新把眼睛閉上。
西爾瓦娜疑惑重重。她是女人,是天底下對自己這幅身體最為了解的人,身體發生了什麼情況,她都會很清楚的知道。可是現在,她真的有些迷惘了,原因是,自我感覺應該沒發生什麼,可是想一想昨晚的情況,孤男寡女,男的又中了春毒,而自己又是昏迷過去的,這樣的情況,會不發生點什麼嗎?而且此時眼前這個男人默不作聲的態度不也說明了一切嗎?
“你……你一定對我做了什麼……”
她越想越驚慌,瑟縮著在角落裡蹲了下去,塗滿油彩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憂傷。
徐淵又睜開了眼睛,靜靜的看著她,淡淡的說了句:“西爾瓦娜,你在凡人界的老家還有親人 ?'…'”
西爾瓦娜有些意外,不明白為何這個男人會問這一句,於是點點頭回答說:“有,我還有幾個叔叔,還有很多表姐表哥。我們的家族是一個挺大的家族。”
“你在那邊叫什麼?”徐淵又問。
“也叫西爾瓦娜,不過我跟隨父親的姓氏,唐,所以我的全名是西爾瓦娜。唐。在凡人界,我們的家族位於太平洋一個島國之上。”
徐淵哦了一聲,點點頭,不再說話。
無論一路西爾瓦娜問了多少次到底昨晚又沒有發生了她想象中的那件事,徐淵就是不應聲,閉目養神,似乎睡著了一般。西爾瓦娜又氣又急,又羞又恨,可是真相始終沒搞清楚,她幾乎要瘋了。
這是徐淵進入鬼怪界的第五天了。沒想到,轉眼間,五天就過去。當初,他曾對白素素他們說過最多十天就可回來。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天,可離青丘國還有十萬裡之遙,如果這次傳送之門無法實現直接傳送到東方大陸,那麼簡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達青丘。
想到這些,徐淵心中有些煩躁。
再加上之前受了嚴重的內傷,他隱隱感覺到腦袋有一些暈眩。厲家老祖奉獻的六十萬香火之力被這幾日一連串的大量使用,所剩不多。矮人族贈送的生命之樹茶葉也被吃光了。徐淵遇到了進入鬼怪界後的最大危機。
西爾瓦娜望著這個臉色越發蒼白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磨蹭到他身邊說道:“喂,你,你沒事吧……”
徐淵不搭理她。但是鼻孔很快留下一行血跡。
“你流血了!”西爾瓦娜嚇了一跳,急忙從懷裡取出一個手帕,給徐淵擦了血跡,又堵住鼻孔,不讓血再流出來。
徐淵長呼一口氣,胸口有些悶。他改為仰躺在菸斗缸體內,看著天空多多白雲和碧色藍天,還有那暖暖的晨陽,忽然間感覺又回到了家鄉,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童年,仰臥在綠油油的麥田,身旁躺著葉子玉,一起看著藍天白雲,傻傻的說些夢想之類的話。
“葉子玉,長大了,你給我當媳婦好不好?”
“別臭美了,我是你姐姐,可以照顧你,打你,罵你,就是不能給你當媳婦。”
“那反過來,我給你當媳婦好不好?”
“不好,村裡的媳婦一個個都是小美人,哪有像你這麼醜的?”
……
遠去的畫面像是就發生在昨日。溫暖的對話像是就出現在眼前。徐淵雙手捂住腦袋,很用力,很用力,齜著牙,緊閉的雙目流出一行淚。像是想要把這時間倒退,再回到那往日,再回到那曾經。珍惜曾經的未珍惜,抓住曾經的未抓住。
很多時候,後悔都像一把無情刀,一刀一刀,把心剖開,直到流出一地的愛。那是真正的愛。
西爾瓦娜心裡忽然有些憂傷,這憂傷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她想象不到,這個實力高強,冷酷無情,神秘莫測的男人,居然會流下眼淚。
他為誰而流淚?應該是女人吧……如果真是女人,那個女人真是太幸福了……
西爾瓦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她知道,此時的徐淵,一定是正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