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不是苗王,她只是龍譽,苗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天不怕地不怕敢於為了苗疆而獨闖中原的龍譽!
“噗——”龍譽拄著劍搖搖晃晃站起身,卻又是再噴出一口鮮血,沒想到這群渣滓之中也有能傷她的人,不過終究還是可惜了那好身手,還是得做她的手下亡魂。
她從不濫殺,可是這一次,她做不到,因為苗疆無辜之人何其多,她也從未見過哪個中原人會手下留情,當然,只除了她的小哥哥。
呵呵,她這麼殘殺中原武林人,那早已與她形同陌路的小哥哥,應該會恨她吧。
“阿譽。”
就在龍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時,耳畔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震驚抬頭,即刻是一襲白衣勝雪的熟悉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十步開外的地方。
不是她的小哥哥,還能有誰?
他還是像從前一樣,似乎沒有絲毫改變,依然的俊逸,依然的眉目溫柔,只是眉目之間多了一分滄桑。
白雎就在龍譽面前十步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在橫陳著屍體的血水中站定,不再往前靠近她,神色溫和地看著她。
這就是如今他和她之間真正的距離,再也靠不近,他亦不再強求拉近這一段距離,他亦沒想過他們還能這麼面對面相見。
只是,他今次與她的相見,不是為了自己那自私得可笑的念想,而是為了整個中原武林,因為,她向中原武林復仇來了,為五毒教復仇來了。
“苗王陛下,聖蠍使,還是五毒教主?”白雎靜靜看著龍譽,神色沉肅,“阿譽,我現在該叫你作什麼?”
“藏劍山莊少主,莊主,還是武林盟主?”龍譽挺直身子,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亦是靜靜地迎著白雎的目光,冷靜道,“小哥哥,我現在又該叫你作什麼?”
他們再也不是從前在苗疆無憂無慮生活著的少男少女,如今的他們,一個代表著苗疆聖山,一個代表著中原武林,不管什麼時候,他們都已回不去從前時光,他們註定……只能成為敵人。
“莊主大人,你中原人攻入我苗疆,殺了我聖山不知多少弟兄,如今,我也將這份血殺如數奉還給你中原,我為我聖山慘死的弟兄報仇,莊主大人亦是來為你的中原弟兄報仇,那麼——”龍譽的心刺痛難忍,面上卻是冷冽決絕,抬起手中染血的利劍,指向白雎,一字一句冷聲道,“拔劍吧,只要莊主大人取得下我的命。”
“阿譽……”白雎的眼眸被龍譽手中染血的利劍刺痛,彷彿那鋒利的劍尖已刺入了他心房一般,心疼得難以言喻,並沒有拔出腰上佩劍,終是釋然一笑,“苗王陛下,不,或許此時此刻稱陛下為教主大人比較妥當。”
“白某並不是來與教主大人一決高下的,我武林弟兄攻入聖山傷了貴教弟兄,教主大人如今也親手斬殺了我武林不少弟兄,即是如此,你我就誰也不追究,就此當做兩清了如何?”白雎儘量讓自己表現得沉靜,他不想讓他心中的阿譽看到他懦弱不捨的模樣,“今次我來見教主大人,是想與教主大人做一筆交易。”
龍譽亦是心中難受揪痛得緊,定定看著白雎,沉默半晌後冷靜開口:“什麼交易?”
“十年之內,聖山五毒與我中原各派,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欺你,你不犯我。”白雎將寬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面上卻平靜如水,“教主大人,是否信得過白某?”
“好,我相信白盟主說的,那麼,我先以血為誓。”龍譽注視著白雎的眼眸,而後左手握住手中劍刃,面不改色地用力一拉劍柄,鮮血即刻如斷線的珠子般啪嗒啪嗒滴落在地,只見她以血掌起誓,“我發誓,在我龍譽有生之年,聖山五毒教徒絕不踏入中原一步!”
白雎看著龍譽那在日光下不斷滴血的掌心,心疼得近乎無法呼吸,卻是冷靜地抽出腰間佩劍,以同樣的方式劃開自己的掌心,同樣以血掌起誓,“我白雎以藏劍百年名聲與武林第六十七代盟主之血起誓,十年之內,中原武林人士,絕不進犯苗疆與聖山一步!”
話音落,兩隻血掌重重一擊,如此便算是聖山與中原武林互不進犯的盟約達成,她不知道為了這個盟約小哥哥要做出多少努力,她只知道,她只需要相信他就好,因為在這真正決絕的最後一刻,他依然已不傷害她不傷害苗疆的方式幫了她,十年安平,足夠聖山再次強大起來,足夠了。
“那麼,還請教主大人即刻離開我中原土地,倘若教主大人再在我中原多做停留多殺我弟兄一人,我便會毫不猶豫地向教主大人拔劍。”白雎沉沉靜靜地看著龍譽,抬起手中的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