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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然,回答她的只有風吹樹搖的颯颯聲響。
龍譽看著幽深的林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將白瓷瓶如寶貝一般小心翼翼地收進懷中後,才蹲下身將壇蓋蓋上,接著再用泥土掩上壇口,在她起身要離開時,她再一次看了面前的墳冢一眼,低聲道:“你說,我阿孃是真的恨你嗎?”
不去期待答案,龍譽轉身走了。
待龍譽走遠,墳冢後的遠處樹叢才猛地晃了晃,伴隨著響起女子如釋重負的嘆氣聲。
“這個阿譽,今天居然在這坐這麼久,險些就害我沒忍住氣。”竟是林蟬蟬的聲音!
而她的身邊,站著一名身穿苗衣的俊逸男子,然男子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嘆氣聲一般,只失神地看著龍譽離開的方向,眼神溫柔迷離。
“真的不去見見她嗎?”林蟬蟬看向失神的男子,輕嘆了口氣。
良久,男子才微微搖了搖頭,“不了,相見,不如不見。”
“可是你想見她。”林蟬蟬頓了頓,才繼續道,“而且她在叫你,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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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字龜速的大叔碼得好想吐
195、我看起來有這麼嬌弱?
可是你想見她,這是林蟬蟬的話,終還是讓白雎只是搖了搖頭。
“想又如何,四年前一面,就已是我和她這一生最後一次相見。”遠處已沒了龍譽的身影,白雎卻未收回目光。
四年前,苗疆北面防城之下,叢林之中,他替她救她心愛之人一命,當做他把燭淵救回他的這一條命還給了他時,那一次,就註定那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相見。
以後,就如她所說的,相見,不如不見。
“她叫的,不過是她心中的那個小哥哥,而我,早已不是那個小哥哥。”白雎淺淺一笑,“只是沒想到還是有那麼最後的一點緣分,竟讓我遇到了她。”
“白公子,都過去了那麼些年了,你還放不下嗎?”林蟬蟬輕嘆了一口氣。
“林大小姐不過和五毒右長老相識短短一個多月,不也放不下嗎?”白雎淺笑反問,眸中有不易被人察覺的哀傷,“我與阿譽,相識了將近十六年,怎能這麼輕易就放得下。”
或許,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放得下。
林蟬蟬被說到自身,一時被噎得不知說什麼好,正待她想要開口想說話時,白雎卻從懷中取出了一隻白瓷瓶遞給了她,林蟬蟬便忘了自己要說的話,接過了白雎遞來的白瓷瓶。
只見那白瓷瓶竟是同方才龍譽拿在手上似寶貝般的白瓷瓶一模一樣,就連瓶身上的青花紋樣都完全一樣,林蟬蟬疑惑,“阿譽不是剛把今年的藥拿走?白公子這是……?”
而且,今次這瓶藥上手較之前的藥都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是明年的藥,屆時勞林大小姐繼續替我埋到那罈子裡。”白雎忽然抬頭望向頂頭枝葉參差後的湛藍蒼穹,聲和如風,“因為過了今次,我不知我何年何月才會再來到苗疆,或許,我再也不會來到苗疆。”
“這也是最後的一次藥了,過了這最後一次,藥石便再無用,只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過了這一次,他便真的與她再不相見。
只是這一次,讓他意外地見到了她,他也滿足了。
“最後的藥?那阿譽她……”會不會傷心得撐不下去?她不敢想象,罷,這也不是她能改變的事,走一步算一步,“是不是中原發生了什麼事情,白公子可否告知?”
“我以為,林大小姐心中早已沒了中原。”白雎溫和的聲音聽不出是嘆息還是諷刺。
林蟬蟬垂眸微微一笑,“我身體裡流著的,始終是中原人的血。”又怎會不牽掛中原之事。
“是嗎?”白雎溫和一笑,“那些沒了殺戮便活不下去的人,又狂囂著要攻打聖山了,只怕這一次的阻攔,再沒那麼簡單。”
這是阿譽最愛的苗疆,也是保留了他所有美好記憶的苗疆,怎能允許誰人毀掉,縱是他死,他也要為她守住她所愛的東西。
“白公子,你這般為阿譽,她卻什麼也不知。”林蟬蟬忽然為白雎覺得感傷,雖然她與他根本無甚交情可言,就連此刻站在此處說話也是因為龍譽,不知為何,她就是為他的這一份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感情而覺得心酸。
“只要她幸福安好,又何須要知道這些。”白雎笑得溫柔淺淡,他的人生,早已為她活為她死,只要她好好的,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