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龍譽咬了咬牙,一股深深的羞愧感從頭蔓延至腳底,若非他問,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南詔竟是知之甚少!
這樣的她,還談什麼用三年時間去完成她想做的事!?
龍譽心中如此想著,手上力道不禁然間加重了幾分,揉得燭淵的腦子生疼,不由睜開眼蹙起了眉,“阿妹,你這麼用力,是想要把我的腦袋揉破麼?”
龍譽立刻驚得拿開手,心疼道:“我弄疼阿哥了嗎?”
“阿妹你說呢?”燭淵將水嘩嘩往身上潑了幾把,便突然在木桶中站起了身,龍譽立刻眼疾手快地扯起準備好的大棉巾披到了他身上,燭淵踏出木桶,龍譽便就著棉巾替他擦乾臉上和身上的水,不忘輕柔地幫他擦乾溼了水的長髮,最後再幫他穿好衣裳,替他將頭髮梳順。
做這件事,她早已沒了初時那難得的羞澀,因為這早已成了她的習慣,不僅僅是因為她說過要好好疼他,更是因為她說過,這輩子她來當他的左手。
做完這一切,龍譽將燭淵推到了殿外廊下,讓他坐在她為他準備好的藤椅上,接著將放在一旁小竹几上的大陶碗連著盤子捧起,平穩放到了他的腿上,先將木勺塞到他手裡,才開啟陶碗上的蓋子,旋即一陣清甜的香味撲鼻。
只見陶碗裡盛著的是稠稀適宜的粥,面上撒著細碎的青蔥,木勺一攪,便有被切成絲的肉自碗底探出了頭,原來是肉絲粥,燭淵眉眼含笑,舀了一勺放在嘴裡。
龍譽在旁兩眼放光地盯著他,一直問:“阿哥,好不好吃?好不好吃?”
她似乎已經有半年沒有時間親自為他下過廚了,不知他是否還記得她手藝的味道。
燭淵將嚼在口中的一口粥嚥下之後,才笑道:“阿妹親自煮的粥,我敢說不好吃麼?”
“阿哥怎麼知道是我煮的?”龍譽心中歡喜。
“阿妹手藝的味道,我吃得出來。”燭淵眉眼溫柔。
龍譽一愣,而後將手搭在椅把手上,頭枕在手臂上,歪頭笑看著燭淵將一大碗的肉絲粥一口一口慢慢吃完。
晨光靜謐,畫面靜好。
末了,龍譽親自幫燭淵擦了嘴,順帶在他臉上輕輕咬了一口,然後才笑嘻嘻地將準備好的甜茶遞給他,將他腿上的盤子拿開。
燭淵的眉眼始終染著溫柔的淺笑,輕抿了一口甜茶,才緩緩開口,“那麼,現在換我來告訴阿妹,我所瞭解的南詔。”
“南詔國王姓蒙,始祖名舍龍,避仇家自哀牢遷居到蒙舍川,後在洱海眾多民族的相互兼併中,與蒙帯��⒃轎鮚�ⅲㄈ耍├筍汾�⑦傟孚�約笆├粟�倉鞫�#�慍晌�私袢盞摹������節��餳床柯滸罟��俏�醯�緗竦鈉ぢ吒螅��綈⒚盟�擔�悄餡�牡謁拇�酢!敝蛟ㄊ峙踝挪柰耄�醋磐脛星嗦痰牟柚���羥車��八奈迨�暱埃�筇票閿兇畔胍�鹽髂轄�寥�磕笪趙謐約和持沃�碌拇蛩悖�瘓馱詿筇婆����拋約涸詼�5氖屏κ保�髂轄�虻木質品⑸�司藪蟊浠��氪筇莆髁詰耐羅�屏ρ杆僨看罅似鵠礎!�
“然吐蕃強大又與大唐何干?這個問題阿妹自當是知道的,人皆有貪婪之心,弱的時候想要變強,而一旦變強便想要變得更強,大唐如此,吐蕃亦是如此,野心勃勃的吐蕃豈會心甘情願被大唐逼壓著偏守一隅,於是他的貪婪之心驅使著他去惦念別人的疆土,比如西南疆土。”燭淵晃了晃碗中茶汁,看晴空在青綠的茶汁面上變得破碎,淺笑,“而阿妹知道吐蕃為何先把觸手伸向西南麼?”
“因為向東,是大唐強大難摧的防守,向東南,是長年生長在寒冷之地的吐蕃人不能穿越的毒蟲蛇蟻遍佈的苗疆,吐蕃若想擴大疆土,只能朝部族紛爭戰事不斷的六詔下手。”龍譽坐直身,斂起了臉上的笑意,神情嚴肅。
“阿妹真是聰明,一點便能明白。”燭淵微微昂頭喝了一口甜茶,淺笑讚賞,“貪心的人,總想得到更多更多,所以吐蕃曾不自量力地發兵攻入苗疆,企圖從苗疆開啟通往大唐的豁口,在嚐了生不如死滋味後只堅定地自西北南下深入到洱海,並不放棄地仍向東尋找破唐之路,與唐爭奪苗疆北部的安戌城,其勢直逼益州,其勢力已完全構成對大唐西南邊疆的威脅,而其勢力南下時,已經控制了洱海北部的劍川、浪穹一帶的一些部落,若洱海其餘地區再落入吐蕃之手,阿妹你認為,大唐將如何?”
燭淵的問題是對龍譽而問,然他卻不等待龍譽的答案,仍自顧自地往下說,好像在講述某個故事一般,自問,自答,“都是貪心之人,又怎能容忍誰多佔一分利,更何況是在國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