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給了那拉車的人劈頭夾腦一頓鞭子。
那拉車的人右躲右閃,身上還是捱了不少下,卻是不敢還手,彎著腰,頭不停地點著,像是知道自己有錯,求著對方寬恕。
“下回再敢這般不長眼,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雲家隨從打了幾下,見那破車上幾個大桶還在散發著濃烈的臭味,心想若非是這些臭東西,老子非把你這車掀了不可,罵了幾聲,這才騎著馬追上車隊去了。
“哎,雲家的家僕怎麼打人啊。”
“也怪不得要打人,燻著了人家大小姐,沒要了他小命就不錯了。”
“去,照你這和說,那這縣裡頭還沒有敢倒夜香拉糞了呢。”
“反正做這苦活計的,就是那受苦的命啊。”
“咦,那是個婦人啊,那不是張家莊那個有名的醜媳婦麼?”
“啊?胡說,這人哪裡看著像是婦人了。咱這般的尋常壯漢都未必拉得動那車,你看他都是用肩膀拉的!”
議論紛紛中,那被打了一頓的拉車人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仍是垂著頭,將車子上的粗麻繩套在肩頭,拉著一車沉重的泔水,一步一步地經過這條交匯的大街,又拐進了另一個僻靜無人的小巷。
姜纓一直在盯著這拉車的人看。
這是個年輕婦人,個子挺高,比一般的男子還要高出兩頭,因捱了打,盤著的頭髮落了些下來,半遮住了一張黑磣磣的臉,下巴方方正正,塌鼻闊嘴,厚厚的嘴唇,下巴處還有幾道交錯的傷痕,有新的,還有舊的。身上一件看不出顏色的短打衣褲,都有好幾個補丁,有幾處破了洞,綻了線,當是被鞭打所致。赤著一雙腳板,頭上彆著幾根荊釵,身上竟無一樣值錢的物件。
這婦人看上去應該有二十多歲了。
身板格外健壯,露在外頭的臉和手都是肌膚黑裡透著紅,胳膊腿兒都粗壯,隔著衣衫,也能隱約看到胳膊上隆起的肌肉,肩背寬大厚實,更顯得膀大腰圓。這比爺們還爺們的身形,若非是胸前雄偉,怕是怎麼也想不到這位居然是個婦人吧?
那一大車沉重的泔水,就是用牛來拉,也是極吃力的,而現下,居然是人力來拉,還是個婦人 ?'…'
只見那婦人身子前傾,兩手在前拉著繩子,如一隻默默耕作的老黃牛般,拖著沉重的車子,緩緩前行。
旁邊也有瞧了小聲議論的,“好大的力氣啊!”
“可不,她家男人就是為了能多個壯勞力才娶的她麼。”
“這般的媳婦,夜裡摟著也會做惡夢吧?嘿嘿嘿…”
兇狠地瞪過去一眼,邊上那笑得極是猥瑣的小個頭男人不禁縮了下身子,半晌才意識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個小女娃給嚇著了。
姜纓快走幾步,也跟著進了那安靜的小巷,追著軋軋作響的牛車而去。
衛浩歌納罕不已,忙跟了上去。
自方才起他就覺得不對勁兒,姜纓直楞楞地盯著那婦人看,雖然說那婦人有著驚人的神力,但也不至於稀罕到能讓小丫頭雙眼發光,面上露出痴迷的傻笑吧?
更不說做出這種追著一個臭哄哄的泔水車跑了的傻事了。
姜纓這是中了什麼邪啊?
ps:
女壯士:嗚嗚嗚,主公你腫麼才來!
姜纓(狂笑):狂風吹沙始見金!小衛,來見見你的同事!
小衛(捂鼻):以後就全靠你了啊,泔水姐。
又:好冷清啊,腫麼都沒有親來留言啊,偶要留言,打滾~
☆、五八神力
安靜的小巷路面不算太好,板車時不時地就在坑窪處顛簸一下,拉車的婦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道路前頭站了兩個半大的孩子,一男一女。
方才見後頭的跑步聲,兩個身影越過了板車去,婦人還當是附近的小孩子們打鬧,沒想到這兩人竟是在前頭站定,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這巷子並不寬大,就算是想要掉轉方向都難吶。
這也是為什麼方才她看到了貴人家的馬車卻沒法躲遠些的緣由了。
“…你們讓讓,謝謝了。”
婦人的嗓音略粗微啞,衝著兩人揮揮手,語氣生硬,卻也和氣。
正面相對,衛浩歌終於看清了婦人的臉,原來這婦人額頭上有一塊很大的青印,幾乎有嬰兒手掌那般大,讓本來就有些難看的面容更添醜陋。
但是印記下的粗眉大眼,倒是端端正正,或是這樣的長相身材落在一個男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