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揚對於這個結果顯然也是喜聞樂見的很,至於江湖上會不會因此一戰,而使願意學刀的年輕人多起來,他就不得而知了。
早有隨從過去照顧田賓父子,徐揚瞧田域依舊昏迷不醒,心中大是焦急,當下隨著他們往西南方向行走。一路走,一路想,同一個姓,那就是也姓徐了,只是天下姓徐的何止千千萬萬,這讓他到哪裡去猜?那人的兩個結拜哥哥,豈非更加得沒邊沒際?
正自苦苦思索,一抬頭卻見那對孿生兄妹笑得一臉狡詐,兩人交頭接耳,只等著看他笑話,但只要一碰上美髯客卿那似笑帶攝的目光,立馬循規蹈矩起來。
徐揚心中一動,登時想起三個人來。
這事兒,還得從十八年前說起,趙敬侯的父親趙烈侯愛好音樂,有一天問相國公仲連,他喜愛的人可以“貴之”嗎?公仲連回答說,只能“富之”,不能“貴之”,趙烈侯聽了他的話,決定賞賜給兩個歌者各一萬畝田,公仲連答應了。
隔了一個月,烈侯從代回來,問有沒有賞給歌者田畝,公仲連答說,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又隔了些時間,烈侯再次問起這件事,公仲連的本意是敷衍一下國君,壓根兒就不想辦這事,於是就稱病不上朝了。
有個叫番吾君的人從代回來,他問公仲連,你當了四年的相國,向國君推薦過人才沒有?公仲連羞愧萬分,回答說沒有。不久,番吾君就向他推薦牛畜、荀欣、徐越三人,公仲連經過一番詳談,十分欣賞三人的才識,就把他們推薦給了趙烈侯。
牛畜師從儒家,他勸說趙烈侯行以仁義,約以王道。荀欣和徐越師從法家,荀欣向趙烈侯建議整頓官制,選練舉賢,任官使能。徐越建議整頓財政和考核官吏,節財儉用,察度功德。
趙烈侯聽了這三人的建議,十分高興,他對公仲連說,不用再賞賜給歌者田地了,並任命牛畜為“師”,負責教化;任命荀欣為“中尉”,負責指揮作戰;任命徐越為“內史”,負責徵收田租和考核官吏。相國公仲連因為舉薦有功,賜衣二襲 。
等到趙敬侯的叔父趙武侯做國君時,三人辭官隱退,誰也不知他們去了哪裡。
年幼的趙敬侯從此在他叔父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十三年,眾人只道他縱情聲色,無意朝政,哪知他叔父一死,群臣紛紛掉戈,轉而支援趙敬侯。
如此看來,趙敬侯能順利坐上趙國國君的寶座,此三人實乃功不可沒。
猜到了這三人的來歷,那對孿生兄妹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眾人各懷心思,悶頭行路,荀欣卻兀自瞪大了眼睛圍著徐揚打轉,他現在可是除了徐揚,對誰都不感興趣:“你信不信,論劍術,我不如你,可是如論喝酒,你卻一定不如我。”
徐揚淡淡一笑:“如論喝酒的功夫,在下自是比不上荀前輩的。”
牛畜見徐揚猜出他們的來歷,點頭嘉許道:“後生可畏!”
徐越卻潑他二哥涼水:“別鬧了,小徐可沒空陪你發酒瘋。”
荀欣脾氣素來爽直,聞言後大聲嚷嚷:“怎麼?比劍輸了,技不如人也就算了,還不讓我在喝酒上勝一回嗎?”
眾人都聽得哈哈大笑,徐揚想起杜遠,也是如此的爽直脾氣,心下一陣黯然。
走至半路,遇到舒儀,原來兩人比武的事情,還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傳遍半個邯鄲城了,他聽兩個路人談論決鬥的經過,猜知那個用刀的人必是徐揚,因此急忙趕了過來。
舒儀看到田域滿臉是血,滿身是灰,不禁駭了一大跳,再看田賓滿懷希望地抱著昏迷的兒子,又是不解,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趙菱本來滿懷信心,激得徐揚與荀欣當街比試,是存心要徐揚難堪,哪知一向自吹天下無敵的荀欣竟然不是他對手,正自意興瀾珊,聞言沒好氣地嘀咕道:“邯鄲城裡醫師最多,醫術最精,藏藥最豐的地方,你說是哪裡?”
趙晟卻是興高彩烈,徐揚的外貌風神玉秀,行事瀟灑絕倫,偏生又武功卓絕,他剛才執意站他們旁邊偷聽他們講話,才知這個看上去落拓的遊俠,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劍客,齊國鑄劍山莊的少莊主,頓時崇拜得不得了,一路上來回盤算,怎生才能與他套上近乎?
正想著要如何主動創造機會,才不會被徐揚拒絕,恰好聽見趙菱出言譏刺舒儀,趙晟立時眉毛一揚,他的孿生妹妹又要來成全他了。
趙晟趕緊遣了個伶俐的隨從,讓他騎快馬先回侯府,把田域的情況告訴蔣太醫,以便讓他準備好藥材,還特別要隨從跟蔣太醫強調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