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1 / 4)

小說:清平蝶夢 作者:賴賴

“你是誰?舒夫人在哪裡……”安王厲聲嘶叫的聲音生生掐斷,一縷黝黑的血絲自那女子的嘴邊蜿蜒滑落,一滴滴濺在她死也不會放開的柳枝上,她再也無法開口了。

安王猶如五雷轟頂,那個紫衣男子定是徐揚無疑了,舒音懷著他的孩子,棄他而去了,今日洛邑城中的鬧劇多半是他搞的鬼,他可真是小看他了,“雲嘯去傳孤旨令,洛邑城禁,全城圍捕,程峰你調派所有騎兵出城去追,切記,萬萬不得傷害舒夫人。”

眾人得令出去,安王雙手掩面,卻掩不住指縫中源源滲出的水澤,自怨自責良久,滿腔傷心化作一團戾氣,“秋嬋綠珠,你們倆個怎麼照顧你家夫人的,照顧到調包了都不知道?”

紫月軒的奴婢們早跪了一地,大王沖天一怒,膽小的倒地暈去,膽大的也瑟瑟發抖,秋嬋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她一直守著門口,舒夫人前一刻還在跟她說話來著,怎麼才一會,屋中就被調包了呢。

安王根本不容她們分辯,現在的他,誰的話也聽不進,一向冷靜自恃的他早已失控,徹底狂怒,“來人,把榻上這個女子碎屍萬段,秋嬋和綠珠賜鴆酒,紫月軒其它宮奴,全部拉出去五馬分屍。”後院站滿了人,哪個不要命的敢上前相勸?

在一片哀求哭泣聲中,在侍衛與宮人的拉拉扯扯中,豎驊扶著臉如死灰的安王踉踉蹌蹌地走到香樟木幾邊坐下,安王又怒又傷心,看也不看,大袖一掃,几上擺著的東西全部掃落。

一縷白光晃過,安王只覺莫名地心跳,一個錯步擰腰,動作捷如閃電,剛被他掃掉的東西已回到了原位,只見一枚久違的白玉龍形玉佩赫然壓在一卷展開的竹簡上。

豎驊偷眼一瞧,是一卷《論語?顏淵篇》,“…。。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多半是舒夫人留給安王的。

安王雙手撐在几上,慢慢將玉佩納入掌心,低頭靜默良久,吐出一字:“恕……”

第二日晨,秋嬋避開宮人,到蒹葭石橋邊檢視水流,只見水質清澈,魚戲水草,毫無異樣,但她總覺心神不寧,此後每日早晚兩次藉故去石橋,待到第七天早上,才見水面上浮滿了死魚,幾個寺人在一位年老宦官的指揮下,站在河畔兩側惶惶不可終日地打撈著。

綠珠瞧秋嬋素日來行蹤可疑,偷偷尾隨在她身後,她也終於明白,為何舒夫人寵冠後宮,宮裡最常見的投毒暗殺卻與她無緣了,而隱在暗處的那個強大的主人,只廢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小卒子,一計竟成。

☆、第五章 錯教人恨無情(一)

北門處擠滿了驚慌失措的人,一個身材魁梧的守將率兵緊守城門,不任人群如何哀求就是不開,徐揚和舒音早已抹灰了臉,遠遠下車混入雜亂的人群中。

正在僵持不休時,一隊趙國士兵騎著高頭大馬呼嘯奔來,馬後綁著兩個紫衣男子,一個黑臉胖子,另一個老年儒生。趙兵見城門堵塞,長鞭往人群中亂甩,在一片哭爹喊媽、呼兒叫女聲中硬生生擠出一條路,領頭的趙將虯髯密佈,五官猙獰,長戟在空中拖出一道白練,一下就將守將刺倒。

城門一開,趙國鐵騎率先衝出,徐揚緊緊拉著舒音,隨著人群湧出城外,少傾,杜遠駕著馬車追了上來。徐揚早就佈置好四路疑兵,從四個城門出發,引開四路追兵,齊國在洛邑城東,他們不走東門,故意從北門出城,半道再迂迴向東,這時候安王應已發現舒音失蹤,往東追擊的必是主力,而他們先北再東,反而會落在追兵之後。

車輪轆轆,順著官道一路向北,行人漸漸稀少。陽春三月的洛邑極是清爽怡人,一縷縷陽光透過左側的樹隙映在三人的衣衫上,泛起一個個如夢似幻的光圈,就如昨日的一場惡夢飛速向後退去。

昔日的戀人重續前緣,本該有說不完的話,可是舒音卻覺得空氣中飄蕩著一種叫做難堪的氣息。不知誰端來一盅盛滿回憶的酒盞,逼著她一口口吞下,烈酒穿喉,她獨自品嚐著苦澀和酸楚,那酒盅不知是何物鑄就,總也飲不完。

路面高低不平,車子左右晃動,驚醒了半夢半醒的她,她睜開雙眼,一隻白晰沉穩的手掌伸了過來。回憶如倒退的樹木,飛速退後,一直退到那個晚霞絢麗的傍晚,在伊湖的扁舟上,他伸出右掌,欣喜地等著她把純淨無暇的纖手交到他手中。

舒音垂下了眼眸,她的手纖細依舊,純淨不再……

徐揚唇邊始終掛著怡人的微笑,慢慢地了收回手掌。他不急,他現在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等。

“真是可笑啊可笑,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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