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維多利亞時期小說的動人情節,德拉貢波爾先生。”
“也許是吧!但這是真的,所有這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是的,是的,經過這次意外事故,他再也不渾渾噩噩了。據說,他幾乎一個星期昏迷不醒。然而,他一甦醒過來,就能聽到聲音,也能發出聲音了。一年之後他能說話了,兩年之後他和其他孩子一樣會讀、會玩,會煩惱了……”
“有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
“有,多得很!在德拉赫堡我們有信件和我們父母親的日記。那些信件和日記我只瀏覽了一下。我喜歡相信我自己記得的東西,但梅芙卻仔細讀過了。”
“因此,一切都突然變了。你有了自己的兄弟作為玩耍的夥伴了。”
“我們一起度過了美妙的童年。除了……”
“除了什麼?”這一次輪到邦德滿腹疑團了。
“他有點偏執狂……而且殘忍,非常殘忍。”
“在哪些方面表現出來?”
“表現出偏執狂嗎?”
“你願談這一點就先談這一點吧!”
“嗯,我們家的人並沒有就戴維以及他突然變得正常一事到處張揚。他們甚至也不否認他已死這種說法。我想我父母親在一定程度上認為他並沒有真正正常,儘管他們沒有說過什麼他不正常之類的話。你們知道,戴維喜歡按常規工作。他給自己定下任務,定下目標,如果他沒有或無法達到目標,那麼他就會大發雷霆。當然,他後來又執意要成為演員。像對待其他事情一樣,他一定要成為迄今為止最出色的演員。對他來說,居於第二是不可容忍的。如果他做的事出了一點差錯,他會失去控制而怒氣沖天。後來他學會了及時控制住自己,但是在私下裡他發起怒來可真叫人心跳肉顫。”
“這麼說來,你是甘願充當他的副手了,是不是?”M又問道。
“非常願意。他才華橫溢,我認為我是唯一瞭解他的人。他學會了在公眾中,甚至在地位名望與他相同的人面前自我控制,但是,在我面前從來不控制自己,而是盡情發洩。我想我成了他真正的看護人。”
邦德記起了卡梅爾·錢特里前一個晚上曾經說過:“我想他把我看作妹妹,因此,我就是我哥哥的看護人了。”
“從哪些方面可以看出他殘忍呢?”
丹尼爾長嘆一聲。“起初是對待動物。他喜歡發明一些極其可怕的夾子和羅網去捕捉動物,一旦捉到了就歡呼雀躍,他曾捉到不少鳥和松鼠,有時還捉到貓或狗。那些羅網像過去捕人的羅網一樣,十分可怕,只會造成傷殘和痛苦,通常不會把禽獸殺死。”他停了一停。“他喜歡這樣幹,喜歡親手把它們弄死。”
“最後,他殺害的目標從禽獸變成了人,是不是?”
“是的,大致如此。他在設計那些羅網和夾子時興高采烈,欣喜若狂。他盼望的是捕捉。但是不一定要將獵物弄死?唔,那倒不見得。”
“但是,歸根結底,他殺害的目標從禽獸變成了人,是不是?”M重說了一遍。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是的!”他說得很刺耳,顯然他要生氣了。“是的,他殺了人,但那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他閉起眼睛,搖搖頭,然後輕聲說道:“我想那只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在他的事業登峰造極期間,他的確有不少東西可稱道的。我知道有個演員和劇院一個技師與他共事期間因意外事故而喪生了。那些事故很可能是精心策劃的圈套。但是,我由衷認為,所有憤激、偏執和殘忍主要是包含在他光輝燦爛的生涯之中的,因為他的才華本身就帶著血腥味。”他瞪著眼環顧四座,彷彿要向他們挑戰似的。
“哦! 原來他兩手血腥倒是很有道理的!是的,才華本身就帶著血腥味!”M厲聲說。“丹尼爾,你的問題是你知道這一切。戴維究竟想幹什麼你瞭如指掌。然而你沒有說過,你沒有揭發過。”
“我知道。對此我要負全部責任。他們可能要把我關起來……”
“我希望你談關鍵問題。”M已怒不可遏了。“現在給我們談談他退休後的事。這一次可要講真話!發生了什麼事?是怎樣發生的?事情是誰幹的!”
德拉貢波爾溫順地點點頭。“我認為,他在一定程度上生來就是神經錯亂的,但是他神經錯亂也許是三歲時從樓頂摔下來造成的。那一摔給他帶來了聽覺,也震鬆了他的聲帶,但也給他帶來了……哎,我不知道……給他帶來了某種心靈創傷,非常危 3ǔωω。cōm險的心靈創傷。”
“談退休的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