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結論是,勞拉的父母把瘋狂的種子傳給了她哥哥。如果情況果真如此,那麼她身上很可能也有相同的基因。醫生對她說,她生的孩子先天患有某種心理失常症的可能性為百分之七十。
“對大多數人來說,情況不也是一樣嗎?戴維,人生充滿偶然。”
他不再望著邦德的眼睛。“她已經覺察到自己身上有心理失常的症狀。”
“舉例說說,怎麼樣?”
“她跟我談她的過去,談她的家庭時曾承認,她不但對工作著迷,而且最近患過神遊症。”
“是記憶喪失吧?”
“是的,所謂神遊就是記憶喪失的那段時間,這時頭腦中一片空白。她過去曾偶爾有數個鐘頭所做的事後來記不起來,最近卻發作得更加頻繁,一發作就有數天所做的事後來想不起來。在她倒數第二次來這兒玩時,她承認幾乎有一整天的時間所做的事她忘記了,後來又有所恢復,記起那天所做的部分事情。她說,那好像是做了一個其中一半忘記的夢;在夢中我變成她的哥哥,霍特變成了她的母親。她感到非常害怕——深信她開始陷入心理失常狀態。”
“因此,你就不能冒險跟她結婚,生孩子了,是不是?”
“詹姆斯,在所有歷史悠久的家庭中都有點瘋狂的基因。我們德拉貢波爾家和他們一樣。繼續與勞拉保持關係並與她生孩子,那簡直是拿命運去冒險。因此我們決定結束這種關係。這就是我們解除婚約的原委。我們不想拿前途作賭注去玩俄式輪盤賭。”
“好吧!”他給人的印象是他似乎接受了德拉貢波爾的辯解。“請原諒,戴維,但是我還得問問其他問題。”
“請問吧。”
“勞拉被謀殺那一天你在哪兒?”
“那麼,你們真的相信她是被謀殺的?”
“確信無疑。”
他戰慄了很長時間。“我在哪兒?你不會喜歡我的回答的,詹姆斯。我當時在空中,正在從華盛頓飛往蘇黎世。”
邦德突然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好像被毒蟲蜇了一下似的。“你曾去過華盛頓?”
“是的。在那兒呆了一個晚上,是星期四的晚上。我去看望一個著名的英語教授。我們是在福爾傑圖書館會面的,後來在威拉德旅館吃晚飯。我是直接從杜勒機場乘班機起飛的,時間稍為耽擱了一下,我大約在星期五晚上10點左右抵達蘇黎世。你們不妨去核對一下。”
“你是從這兒飛往華盛頓的,是嗎?我的意思是從德國飛往華盛頓,是不是?”
“不,不是。我是從巴黎飛去的。有些檔案——偉大的薩拉·伯恩哈特的信件——我是從一個商人那兒買來的,我不想冒險用通常的方式把它們寄來。因此,在我旅行期間……”
“你那次旅行共用了多長的時間?”
德拉貢波爾掐著指頭算了一下。“我離開這兒差不多有一個星期。這是一次匆忙而短暫的旅行。星期天晚上我到達羅馬,去看望一個戲劇收藏家,向他買了一些非常漂亮的戲劇藝術紀念圖片。星期一我飛往倫敦……”
“在那天的什麼時候到達的?”
“下午。 我抵達希思羅機場時,讓我想想,大約是晚上6點鐘。和一個商人吃晚飯,安排他去替我投標——有些重要物品在索思比拍賣行拍賣。”
“你肯定那是在星期一的晚上嗎?”
“肯定。我手頭有一切必要的資料。我有非常完美的檔案系統。因為納稅的原因,我開銷的每個便士都記了下來,因為我把博物館當作實業來經營,那些開支可以看作營業開支。我有各種票據、旅行記錄等等資料。對了,我是星期一——薄暮時分抵達倫敦的。”
“從倫敦又飛往哪兒?”
“飛往巴黎。”
“什麼時候?”邦德已經做了令人不安的概括。從情況看,戴維·德拉貢波爾是沿著那個殺人犯所走過的路線旅行的,那個對羅馬、倫敦、巴黎、華盛頓、接著是瑞士這幾個地方的謀殺事件負責的刺客所走的正是這條路線。
“星期二晚上。在那兒我只呆了一個晚上。我在巴黎會見了法國喜劇院的一個導演。”
“接著你就離開那兒前往華盛頓,是不是?”
“星期三我到達華盛頓時已經很晚了。星期四的晚上我在福爾傑圖書館會見了我的朋友,接著我們從那兒出去吃晚飯。”
“你是星期五晚上回到蘇黎世吧,是不是?”
“是的。大約晚上10點鐘回到蘇黎世。你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