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過去幾年,倫敦許多形形色色的較為時髦的罪犯踏上它前面的臺階,透過轉門進去,臭名昭著的謀殺犯和微不足道的小惡棍都曾坐在陳設簡單質樸無華的審訊室裡受審。現在,詹姆斯·邦德坐在一張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上;隔著同樣固定在地板上的方桌,坐著下額颳得光溜溜的刑偵科主要負責人喬治·戴利。一名便衣在房門口徘徊。
戴利的名聲很好,這一點邦德並非不知道,因為他是新一代的警察之一,大學畢業,為人精明、機警、隨和,很討人喜歡。特別支隊如今已改了名,當特別支隊名副其實,真的特別的時候他一直在特別支隊幹,因此他在安全域性和秘密情報局這兩個部門的成員中頗有名氣——也許正因為這個原因,一開始就委派他來調查這一案件。
“喂,邦德上校,我總是想會見你。你的名聲是很好的,我一看見那張照片就認出是你。”他說話的腔調不大像人們稱為上等階層的人說話的腔調;他說起話來像替人祈福似的,這種裝腔作勢像唱歌一樣拉得長長的腔調讓邦德一聽就覺得討厭。
“那麼,戴利先生,我懷著崇敬的心情問一聲,你為什麼不在今天早晨的所有報紙的頭版上把我的名字亮出來呢?”
戴利似笑非笑地笑了一下,在他面前的方桌上放著一本皮面筆記本和一支名貴的鋼筆。邦德覺得應該向這個人提一下,在審訊時把鋼筆之類東西放在桌上不大明智。他相信他有機會並且知道他大可以在戴利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拿起那支鋼筆,狠狠戳進他的眼睛裡。而對另一個警察他可以用比較正規的方法去對付。
“邦德先生,你問我為什麼不在報紙上指出你的名字嗎?嗯,我有可能誤會呀!我們是從一個男服務員那裡得到那張照片的,他說他看見你和受害者在一起。他說你是6點鐘前不久到達的。 他聲稱他還和你說過話,告訴你他們已停止供茶。你回答說你是要去會見某人的。他還說他看見你走到受害者那兒去。目擊的證據往往有錯誤。描述也很可能不確切,照片也常不準確,那些照片我料想你已經知道了。”
“因此,你就開恩,只懷疑是我?”
戴利又笑了一下,令人非常舒暢。“不!不!不是真的那樣。我看見照片有點像你就小心謹慎地打電話給你們的局長,他向我講了一個小小的故事。”
“因此你知道我當時在那兒了,是嗎?”
“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去那兒會見另外一個人;而這一點很重要,因為你所要會見的那個人樣子很像受害者。”
“你知道她——我當時會見的人——是誰嗎?”
“噢,知道的,事實上我與卡梅爾曾多次共事;雖然受害者外表很像卡梅爾,面貌上她們確實很像,但是可以說她在肉體上一點也不像卡梅爾。然而……”
“她很可能被人誤認為是卡梅爾女士……”
“引述W.S.吉爾伯特的話來說,在‘暮色蒼茫和她背後那若明若暗的燈光中’她可能被誤認為是卡梅爾女士。”
“哎呀!我知道你們這些大學畢業的警察都是呱呱叫的。”他不無諷刺地扭著嘴唇向他怪笑了一下。“但是你究竟是否認為是誤會?”
“在我的心目中毫無疑問是誤會。謀殺事件一發生我就與你們的長官談話,接著我們就把另一個女士從旅館轉移出去。”他的眼睛望著站在門旁的那個穿便衣的人。“邁耶,我想你現在可以離開我們了。”他友好地一笑並向他丟了個眼色。那個警察聳聳肩,但還是離開了,他出門時隨手把門關上了。
“事實上我從你們的老闆那裡得到了一個資訊……”
“我想,不管稱他為長官還是老闆他都不感激……”
“不感激?好吧,這麼說他不打算聽我的了,是嗎?他說錢特里女士很安全,你們的格蘭特先生也很安全,行動受限制,實際上被軟禁了。各種情況給我留下的印象是安全域性的女士們和先生們正處於一場危機中。”
“是現在才給你留下這樣的印象嗎?”他最不願意做的是不知不覺被戴利引著去隨便談論MI5的事,因為警察們的心理狀態誰也捉摸不透。
彼此沉默不語, 對了好長一段時間戴利才說,M也想要邦德給他打電話。“他叫我告訴你他已撤除了對你的監視並且很希望你給他打電話。我們的邦德先生這個孩子呀,可調皮呢,是不是?”
“還沒有你們將會看到的那麼調皮。”他冷冷地說道。
他在投幣公用電話亭給M打電話; 在只收信用卡或英國電話公司電話卡的公用電話普遍存在以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