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露出了一個很大的鋼製的防火秘密保險櫃。他迅速拼出開啟保險櫃的密碼,把公文箱放進保險櫃,接著把所有東西都鎖了進去,才將那塊護壁板推回原位。
邦德在處理好這件重要的事情以後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這天的郵件。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有一張電話費賬單,一張紅色的電費賬單——紅色意味著不把賬付清就不供電——四份推銷破爛貨的詐騙性郵件和一封信。這封信裝在一個用黑藍色墨水書寫的信封裡,地址用粗體醒目的字型書寫,寫得很正確——從字型看他認為出於女性之手,但究竟是誰的字跡他可認不出來。
信封裡有張便條紙,也用黑藍色墨水書寫。便條裡既無地址也無致意語,字跡一樣,圓潤豐滿,女性特點很濃,只有幾行字:“應該提醒你,安全域性將對你進行長期的全天候監視。我們曾見過一次面,但我不願在書面上把我的名字告訴你。本星期每天下午4點鐘到6點鐘我均在布朗旅館喝茶。請把監視者甩掉來找我。這是關於已故的勞拉·馬奇的極其急迫而重要的事情。”
短柬裡的內容足以引起他的興趣。問題是耍什麼手段才能把監視小組甩掉。在間諜小說中主人公可以用適當方法喬裝自己去矇騙目光敏銳的監視小組。他想起了巴肯的《第三十九級臺階》,在那部小說裡,理查德·漢內就是喬裝成一個送牛奶的人混出大樓, 讓警察站在那裡傻等的。幾乎已經是下午5點鐘了,布朗旅館在多佛街,離皮卡迪利大街和邦德街不遠,坐出租汽車要足足二十分鐘才能趕到。如果他今天要擺脫監視去聯絡,那麼他要快手快腳才行。
至少他現在已經知道他所對付的是什麼人了;一想起他所對付的人他就悶悶不樂,因為安全域性的監視分隊是世界上受到最好訓練的監視組織。他自言自語地小聲引述莎士比亞劇本中的詞語:“啊,只要想一想火……”
他突然停下來,皺了一下眉頭,接著不禁笑容滿面。早已有人這樣幹過了,火神繆斯。他匆匆衝進廚房時想的是濃煙和鏡子。
他的女管家阿梅是個頭腦守舊的人;她對用塑膠製成的用品就像認真的鐘表匠對電子鐘錶一樣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她不肯用到處都有、用腳操作的塑膠垃圾箱而堅持使用維多利亞時期的全金屬的、笨重的舊式垃圾箱。她總是說,塑膠製品容易引起火災;而現在他所需要的正是引起一場火災,一場保險不會蔓延開的火災。
上個星期六,邦德預料不到會被召到辦公室去,弄得沒有時間把通常該由回鄉度假的女管家阿梅做的家務做完,因此垃圾箱裡還有四分之一的東西。垃圾箱裡裝著溼紙巾,他上個星期五吃晚飯未吃完的有點刺鼻的咖哩、咖啡渣、蛋殼,上星期六早晨吃剩下的麵包。他現在又給這一堆令人可厭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加上一堆捆紮起來的紙巾,把垃圾的間隙塞滿;他把更多的紙巾弄皺,扔在這堆潮溼東西的上面使垃圾箱大約有四分之三那麼滿。
他把垃圾箱拉進小門廊裡,再提起來把它放在門廊與起居室之間敞開房門的門口,然後匆匆穿過起居室向他的臥室走去。
這幢古老的房子在改建時,那位靈巧的建築師使這幢三層的樓房每一層都完全獨立。進入邦德所住的那套公寓房問唯一的入口是透過前門的,實際上他所住的那幾個房間佔了一樓整整一層。他住的那套房間像他上面的每一套房間一樣在房子右面的山牆末端均損失了大約8英尺長的空間; 為了向每套房間提供自己獨有的入口而在這大約8英尺長的空間建了一堵假牆, 這麼一來就可為二樓和三樓兩個套間各建一段自己獨立使用的樓梯。
這樣改建過以後絲毫沒有影響邦德從臥室看到原來的景緻;他的房間裡金黃色的牆紙和深紅色的天鵝絨窗簾互相輝映,頗為雅緻。從他的臥室的視窗望出去,就可看見這幢房子後面一個小小的花園,花園裡有草地和花圃,三面有紅色的磚牆圍繞著。這三堵牆把兩側房子的花園分隔開來,正面的牆外是一座私家花園。使他感興趣的是正面那堵牆。從他的窗子望出去,可以看見一座稍大的攝政時期的房子;那座房子位於另一條大致與邦德所住的那條街平行的死衚衕裡。
臥室視窗離地面大約有8英尺落差; 把鄰居的花園分隔開來的那堵牆大約有12英尺高,牆上沒有倒鉤和碎玻璃,也沒有防止外人爬牆而入的其他障礙物。那幢房子是一位商業銀行家和他一家人擁有的;他確切知道他們一家人上個星期六已離開倫敦去塞普勒斯度暑假了。邦德喜歡追蹤他的所有鄰居,只要他在倫敦不由自主去做這件事情,在過去幾年裡,親自進行監視已成了他的第二天性。他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