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組合,當然猜到了他們的來意。他對藍家山偷偷遞了個同情的眼色。謝天謝地,他還不知道林小珍的事。
黑仔說:“我幫不了你們,我們是外來人,本地人,我們可惹不起。我們很同情小黃,他們賠了他10萬,這已經是最高的賠償金了,如果要打官司,很麻煩的。如果被告說自己沒有錢,除非逼著他們賣船、賣房,否則家屬拿不到錢。”
徐微微問:“你們水手真是這麼想的?”
黑仔搖頭:“我們覺得他妹妹至少應該拿到50萬。可是,實在是太難了。”
徐微微勸說:“把你們的意見告訴我就行了,我們藉助媒體的力量來給他討一個公道。”
黑仔忽然轉移話題,說:“你看看牆上這些素描。”
牆壁上掛了很多頭部和身體肖像。
黑仔換了個話題:“我們每天一大幫年輕人都擠在洗澡房裡洗澡,可沒有一個人敢光著身子給我做模特,因為我一畫出來,大家就會取笑他們。同樣的道理,你私下問他們,他們什麼都說,可是你要是以記者的身份去採訪他們,他們就不會跟你說了,他們還要在這裡混的。”
徐微微仔細看著這些畫,說:“如果我和藍家山給你做模特,你會帶我們上船嗎?”
黑仔窘迫地說:“我是打個比方。”
徐微微說:“我想看看你把我畫成什麼樣。”
藍家山嚇一跳,他可從來沒有想過給人做裸體模特。但在此時,也不好唱反調,只希望趕緊換個話題。
徐微微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思:“我一個女的都不怕,你們男的怕什麼?”
她在故意挑釁呢。
藍家山沒好氣地說:“我們男的和你們女的身體構造不同,我們和你們擔心的不一樣。”
徐微微嗤之以鼻,盯著黑仔:“畫不畫?我們只是裸露身體,我要你們裸露內心。”
這幾句話把藍家山刺激了一下,他太小看這個女孩子了。為了達到目的,她充滿韌性和勇氣。
黑仔被她的咄咄逼人激怒了,挑釁地說:“我現在就要畫。”
徐微微解開兩顆釦子:“行。”
黑仔威脅道:“畫好了,我就要掛在牆上,給大家看,如果有客人要買,我就賣掉它們。”
徐微微撇嘴:“隨便你,你只需要帶我們上船,配合我們採訪,我就沒意見。”
黑仔指著藍家山:“他也要給我畫。”他的氣勢減了,他打退堂鼓了,希望藍家山的堅決拒絕能給自己一個臺階,所以他給藍家山使個眼色,其實就在暗示:“不要答應,不要答應。”
徐微微似乎看穿了兩人的把戲,輕蔑地望著藍家山,這真是一個令人尷尬的場面。
藍家山難為情地問:“畫背部可以嗎?”
“不可以。”徐微微捉弄地說,“那就分不出男女構造了。”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暴露狂的傾向,她在用激將法呢。
她嘲笑道:“不敢畫啊?”然後她望著黑仔:“不敢畫啊?”
黑仔也禁不起這個激將法,他拉開窗簾,把一張椅子踢到窗前,然後把畫架調整好。
徐微微走到椅子前,藍家山懦弱地問:“不需要我回避嗎?”藍家山心裡大叫糟糕,她把自己也捎帶進來了。
“隨便。”徐微微說,“不過我先告訴你,畫你的時候我是不會迴避的,我要監督你,你休想矇混過關。”
藍家山心裡打鼓,問:“為什麼?你不覺得很怪嗎?”
徐微微帶著詭異的微笑:“咱們是為了藝術,對吧,黑仔,人體是很自然的、很美的,是嗎?”
藍家山沒好氣地答:“那你就坐在大街上給他畫啊。”
黑仔正色說:“這是兩回事。”這傢伙已經站在她這邊了。黑仔把門關上時,望了藍家山一眼,又望望徐微微。
“我無所謂。”徐微微開始解衣釦,藍家山只好背對著她坐下,長嘆一口氣。想想,這個女兒的犟勁兒和媽媽有得一拼,他是鬥不過她的。
藍家山鬱悶地背對著他倆,坐在椅子上,瞪著那扇房門。心裡想,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情節發生?不過想想他們的初次見面,那灰暗而絕望的情緒還令他記憶猶新,如今這一幕雖然荒唐,就兩人的關係來說,已經是不錯的進展了。
徐微微居然和黑仔聊了起來。哦,她已經開始採訪了。她怎麼不讓攝影記者也給她拍張工作照?
他聽見徐微微說:“等一下。”一下就衝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