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以後怎麼辦?兩淮、京湖、四川的幾十萬大軍不可能無動於衷。到時候少不得一場浩劫,沒準還會有人引狼入室,把北面的蒙古人請來和咱們為難!”
他的聲音已經放沉:“不過臨安政變的準備一定要做!道士,你來做霹靂水軍的軍師,成立一個參謀處給你來管,挑選一些最可靠的隨營武校學生當參謀……臨安政變的備案就是參謀處的第一個任務!”
任宜江皺皺眉:“慶之兄,這個臨安政變……政變以後怎麼辦?要挾天子令諸侯嗎?”
“有可能!”陳德興笑道,“也有可能搶一把走人!北地海闊天空,比臨安這個醬缸子好弄多了。”
“那就做兩個方案?”
“做四個……一個是我被抓去大理寺了!還一個是我被害了!”
雖然這樣的事情不大可能發生,但是作為一個參謀部,就應該考慮到所有的可能,不能只想著好事情。
任宜江皺皺眉:“那樣的話……3000人很難打下臨安城啊!要不再多帶些兵去?”
陳德興搖搖頭:“最多3000……名義上只能報2500,再多就帶不進臨安了。”他認真地看著任宜江,“道士,要對我們計程車兵有信心!他們是打敗過蒙古怯薛軍的精銳!而且我們手中還有黑火藥,可以用火藥炸開臨安城牆!”
“炸開?”
“對,穴地攻城!”陳德興道。“明天開始摸索戰術,以後咱們縱橫北地,就靠火藥把城牆崩塌掉!”他冷冷一哼,“如果朝廷想對咱們下手,那第一個被崩塌的就是臨安的城牆!”
……
同一個夜晚,在江陵府城的宣撫大使衙署之內。
賈似道正舒舒服服的伸腿伸腰的坐在一張錦塌上,身邊幾個美姬伺候著,正一邊飲宴一邊欣賞歌舞。他的宣撫大使已經不做了,正準備啟程去臨安當右丞相兼樞密使。所以這幾天,天天和京湖地方上的大員飲宴——喝送行酒。往往一喝一個通宵,到白天日上三竿才睡,下午又要準備迎來送往的各種交際,天還沒黑就接茬吃酒。
這宋朝的公務宴請比後世還誇張!喝起來就沒完,不到天亮不罷休!而且還有官妓歌舞助興,這官做得真是愜意。所以陳德興才不肯讓他的一般弟兄和學生去混南宋的官場,否則不出三年都得荒廢了。像賈似道這樣在沒完沒了的歌舞飲宴和鬥蛐蛐之餘,居然還有時間把公務軍務料理的井井有條的本事,可不是隨便誰都能有的!
正在眾人喝到興頭上的時候,就看見賈似道的幕僚梁崇儒急忙忙走了進來,到了賈似道身邊,揮手讓陪酒的美姬退開,才俯身到賈似道耳邊,低聲說道:“相公,揚州的急腳遞,北虜那個叫郝經的使臣又來了,人已經到了淮河北岸,李安撫問要不要讓他南來?”
“什麼?郝經又來了?知道是什麼事兒嗎?”
梁崇儒道:“好像是來談和親的,忽必烈似乎想要讓他的長子娶大宋的公主。”
第219章南北一家三等漢
淮北亳州的小南門之外,一處長亭之中,此刻正設了酒宴。酒席之上,就是輕袍緩帶的寥寥幾人。在亭外垂手肅立等候的從人,卻有不少。其中還有不少皮甲戰襖,刀弓在身的北地漢軍武士,足有兩百多人的規模,都是鎮守此處的順天路軍民萬戶張柔的手下。還有十幾名儒服幞頭的儒生模樣的人,坐在長亭之外的蘆蓆之上,每人面前都擺著一份酒菜,供他們享用。此外,還有十數輛馬車,健壯騾馬幾十匹列在一旁的大路之上。
不用說這裡正是一處送別酒宴,做東的是此地的主人,大蒙古國順天路軍民萬戶張柔——就是那位大漢復興社社員,霹靂水軍隨營軍校教習,部將級大義教官張九張弘範的老爹。身為北地三等漢中最頂尖的人物,大權在握,擁兵治民的張柔卻沒有多少意氣昂揚,眉宇之間卻多有鬱郁之色。
坐在將要遠行的客位上面之人,衣袍蕭然,正是北地名儒郝經。他原是張柔的門客,張弘範的老師,被張柔舉薦到金蓮川幕府,現在儼然是忽必烈跟前的紅人。這回更是奉了忽必烈之命,出使南朝,替真金王子求娶宋國公主。亳州正是郝經一行途經之地。
相陪的一人,卻是從南面日夜兼程而來的劉孝元。在泉州蒲家的幫助下,他現在已經落籍廣東梅州,在臨安號稱嶺南名士,交遊士林,出手豪闊,很是耀眼,不久之前還透過了太學試,成了一名受人敬仰的太學生。他這次北來,一方面是迎接南下的郝經;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正席地坐在長亭外面吃酒吃菜的這些亳州當地的落魄儒生。
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