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3 / 4)

小說:奸雄天下 作者:向前

欣賞和惋惜的表情,彷彿不能和郝經同朝為官就是人身一大憾事一般。

陸秀夫聽郝經撫琴唱詩的時候搖頭晃腦,似乎沉浸於中,現在睜開眼睛,卻是一嘆:“吾曾聽人言,如今的北地已經是十丐九儒,孔子、孟子之學早已掃地,如郝學士這樣的宿儒,當是鳳毛麟角吧?”

雖然《光復》報上整日在抹黑蒙古,說什麼孔子、孟子之林也被北虜掘了,孔孟之經早就不能唸了。但是陸秀夫這樣的人物豈是一份小報能忽悠的?而且,臨安城畢竟不是霹靂水軍大營,那裡是有言論自由的,真相無法掩蓋。所以陸秀夫只說十丐九儒,沒有提及其它。

郝經容色閒雅,靜靜地端坐在那裡。一個執弟子禮的北地儒生給,正在輕輕的幫他摘指套。聽著陸秀夫的話兒,他只是淡淡一笑。

“如郝某這樣的儒生,末說在北地,便是在大汗(指忽必烈)帳下,也是車載斗量。如姚公茂、許仲平、趙仁甫、劉仲晦、楊正卿、楊知章、宋周臣、商孟卿、竇漢卿者,皆當世大儒,郝某不如也。若說北儒有何不如意者,便是大蒙古國尚未開科取士。吾等北儒想要報效國家,只有靠舉薦一途。”

李庭芝本來一直沒有說話,嘴角一直彎著,說不出的陰沉,聽著這位北地大儒的話,他只是嗤的一笑:“便是得了舉薦也是三等漢,不過是蒙古的奴僕,何足稱道?”

郝經卻容色不變,只是笑道:“大蒙古於我北人乃是國家,大汗於我北人乃是君父。蒙古人、色目人與我北地漢人乃是兄長。蒙古人乃是長兄,色目人乃是次兄,父親視長兄嫡子貴與庶出的幼子本是人之常情,此乃長幼之序。難道幼子可以因為父母不夠喜愛而忤逆不孝了?

至於國家也是一樣的道理。一國之中,總有高低貴賤,便是南朝之人,不也有三六九等?有些人出身官宦人家,呱呱墜地就得蔭補做官,有些人出身貧苦農家,終日勞作還缺衣少食。難道低賤貧苦之民就不要忠君愛國了?就該揭竿起義,行陳勝吳廣之事了?”

“蒙古豈是漢人的國家?”在座不知道是誰冷哼了一句。

郝經聽了只是一笑:“蒙古如何不是吾北地漢人之國?昔日紹興和議,淮河之北,皆是金土,北地已為宋主所棄,吾等北人自然不再是大宋子民。如今蒙古代金而起,得上天庇佑,據有北地,自然是我北地漢人之主。吾北地漢人自當奉蒙古大汗以君父之禮,此乃人臣人子之本分,若不遵循還能算人嗎?”

這道理說得很正,言之鑿鑿。同樣的理,張弘範也有一肚子,不過在霹靂水軍的洗腦大營裡可不敢亂說,要不然準備被人活活剝皮!但是郝經現在是蒙古使臣的身份,自可以放心大膽的放毒。

“……子不言父過,民也勿言國之不公。因為天下沒有絕對無過之父,沒有絕對無公正之國。父有過不是子不孝的藉口,國不公也不是民不忠的藉口。為人子者當知父母養育之恩,一飯一衣,皆是恩養,當盡心竭力以報。為國民者當知國不存則民難活,只要有飯吃有衣穿就當感激國家君父之恩,不可因為他人過的比自家好一些就以為是國家君父處事不公。”

這話說得大義凜然,在場的大宋諸君都不由眉頭緊鎖。郝經的話……很有道理,而且切中要害!切中的是陳德興極力鼓吹的大漢族主義的要害!

陳德興抬出的是民族,郝經則用國家回敬。大蒙古國內的漢族應當忠於大蒙古,大蒙古是國,忽必烈是君父,愛國忠君乃是天經地義。至於大蒙古國內漢族人的三等人地位,則是不應該計較的。因為國家君父是高於人民的,人民應該為國盡忠,為君效力,而不是和國家君父講條件講待遇。在郝經的道理裡面,北地漢人都是大蒙古國之民,理所應當效忠大蒙古國,效忠忽必烈大汗。

而陳德興的道理,則是將民族抬到了至高的位置之上,把民族和國家的概念合二為一,將漢族和中國等同。如此便將據有北地,對北地漢人實行壓迫政策的大蒙古國至於侵略者的地位。

這兩種道理自是各有千秋,如果讓陳德興和郝經來辯論,估計誰也說服不了對方的。而李庭芝和留夢炎卻是啞然無語,因為大宋朝廷的立場就是“南北兩國論”,恢復北地的夢早就不做了。在這種情況下,李庭芝、留夢炎當然不能說北方漢地是大宋神聖領土,北方漢人都是被佔領土上的宋國人民云云的。

至於陳德興的那一套極端大漢族主義的理論,李庭芝和留夢炎雖然知道,但也不以為然,根本不可能拿這種粗鄙不堪的道理去和郝經辯論了。

因而他們倆人竟然一時無語。

郝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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