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師與修士之間那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幾教人絕望,是以很難形成武者自我風格,在真界人眼裡,武師便是個職業,一個勉強能果腹的職業。
敗即死,在很多人眼裡,不過是個笑話。
蘇伏不知箇中內情,儘管牴觸,卻無可奈何隨著行去,三人徑自出了方府,來到隔壁太守府外,方瑜卻突轉向著蘇伏問道:“喂,你該不會有那種毛病罷?”
“你才有毛病。”
蘇伏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復言:“我有言在先,只護你安全,其餘與我無關。”
方瑜反常地笑嘻嘻道:“你不出手亦可,只好我自己出手了,比武時總會磕著碰著,你總不能時時看護我罷,這樣豈不是二打一?顯得不公平也,而你這樣厚臉皮,輸了一定不會自殺的……”
“自殺?”
蘇伏微蹙眉說:“生命如此可貴,怎可輕言放棄。再者言,勝敗乃兵家常事,若人人輸了皆要自殺,真界還剩多少武師?”
未待方瑜反應,又道:“讓我出手亦可,回去後,你須得替我解幾個疑問,若你應下……”
方瑜卻擺擺手,大方說:“此有何難,我應你了,待會若把場子找回,我還另有重賞,定教你滿意。”
言罷復疑問道:“那‘兵家’又是何物?”
“我家鄉一句俚語,寓意便是鼓勵人莫輕言放棄……”蘇伏得了滿意答覆,隨口扯了幾句。
宮月衣望著蘇伏,雙眸閃過異彩,方瑜還未曾對誰如此遷就過,以往的方瑜,若不依她意,定會想個法子讓你就範,絕無妥協二字,是以讓她感到一絲好奇。
三人復行,太守府門面要大氣磅礴得多,畢竟乃是朝廷下派官員,正三品的大員,雖不比‘宣府’悠久,內含底蘊,卻別有一番意味。
只見那府院,坐北朝南,門上新漆刷就,頂上黑瓦櫛比鱗次,延伸至簷頂,又有兩根巨角突出,讓其平添一份高大威嚴。
三人來到門口,卻是一個方圓平臺,兩排銀甲帶刀衛士矗立,盡皆帶著肅殺冷漠。
“來者何人!”
隨著三人到來,便有兩個銀甲衛士上來擋住,其中一個盔甲顏色有些不一般,很可能便是其首領,他長得健壯魁梧,喝聲亦中氣十足,叫人不敢小覷。
方瑜細眉一豎,冷冷道:“你竟不認得我方瑜?金鱗城內敢對我呼喝之人你還是第一個。”
見那衛士絲毫不為所動,復嬌喝道:“快給我滾開,否則莫怪我掀了你這太守府。”
此言一出,那兩排銀甲衛士‘鏘’一聲拔出大環刀,繼而團團將三人圍了個水洩不漏,其動作訓練有素,絕非普通兵士可比。
蘇伏心頭一動,這群銀甲衛士的氣勢隱隱相連,以這首領為中心,結合起來,怕是會爆發出更強大的武力,這便是兵家常說血殺之氣?可青州歷來沒有戰亂,他們又是從何地錘鍊而來?
心神卻分出一絲,與魂幡相連,將外界場景一一匯入,復傳音:“子龍可有收穫?”
便有音聲傳來:“稟主公,尚且需驗證,此地兵士好生驍勇。”
“太守府重地,閒雜人等一律退避,膽敢再逗留,便叫你等伏屍於此。”
那首領絲毫不賣方瑜面子,音聲冰冷,其身隱隱散發出一股不詳氣息。
方瑜勃然大怒,她修為最弱,反而感應不到這裡面門道,卻冷冷下令:“與我殺進去,我倒要看看今日誰敢擋我。”
蘇伏正欲試試他們斤兩,好給趙雲一個例證參考,宮月衣卻已然拔劍在手,其如美玉般手腕轉動,身形如彩蝶般翩翩起舞,空氣中閃過繽紛殘影,但見殘影所到之處,那些銀甲衛士紛紛慘叫著被彈飛,竟蘊有不可思議的巨力。
那衛士首領微微皺眉,其手中大環刀拔出,遙遙指著宮月衣,蘇伏便見一道道淡淡血氣自那些銀甲衛士身上緩緩溢位,沒入大環刀,而後那大環刀便溢位紅芒。
未止,但見漫天皆被大環刀所發之紅芒充斥,隨之隱隱形成一隻巨蟒,蘇伏靈覺裡,這些銀甲衛士們氣機相勾連,雖站位沒有絲毫章法,卻有著一股讓人心悸的窒息感。
“主公,他們皆是從屍山血海爬過,有此威勢不足為奇,只是戰陣實粗糙,子龍有把握兩回合內破開他們陣勢。”
便在這時,趙雲突傳音至蘇伏腦海,而後又將破陣之法傳出,不過須臾,那首領便有動作,其身方動,那巨蟒隨之無聲怒吼撲來,其手下亦沒閒著,紛紛怒吼著撲向宮月衣,顯然打算逐一滅之,氣勢好生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