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高臺下,宛若閃電般激射而來的身影,下一息他整個人便被蘇伏向前撲倒丈餘,未及反應,便有雨點般的拳頭落下。
“嘭嘭嘭嘭——”非常狂暴,非常血腥。
狂暴乃因狂怒,血腥則因金不負未及防備下,七竅皆受拳力震盪而出血。然凝竅修士法體凝練,是以拳頭本身亦血肉模糊,露出森然白骨。
終究是弱了一籌!
蘇伏不知自己揮了多少次拳頭,直到心頭狂怒全數發洩出去,他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自他身上爬起,舉步回到黃紫韻身邊。
不顧雙手鮮血直流,輕柔地替她將中衣裹上,隨之是道服,反將她染了一身鮮紅。
“沒事了,我來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歷經十三載的佈局(三)
黃紫韻聞言鼻頭一酸,竟失聲痛哭。
她哭了許久許久,仿似將十數載的委屈盡數發洩出來。
蘇伏跪坐於旁,緊緊握著她的手一語不發,任由她發洩。他已知黃紫韻不知何故動彈不得,若非如此,以她性情怕早暴起殺人了罷。
半晌,哭聲漸止,蘇伏才柔聲道:“師姐,讓我替你看看。”
語罷輕柔地將她扶起,雙手抵在她後背一處竅穴,隨即將靈氣緩緩渡入,然而結果令他心頭一沉。
“你的傷不至於令你無法動彈,我暫時無法查出因由,待我先將此獠斬殺……”
黃紫韻忙搖首,哽咽著說:“你的手……”
蘇伏笑著寬慰道:“小傷無礙。”
“他送的那朵花……”黃紫韻能感受到一種安全感,是以不願蘇伏離開身邊。
“果是醉魂花?”蘇伏瞬間明白,盯著微微抽搐的金不負,雙目幾要噴火,道,“當日見此花便覺不對,與元胎果合之便為毒藥。”
“我敬重此獠,故不願背後說他壞話,就是怕破壞同門情誼,是以未曾警醒師姐,是我的錯。”
蘇伏自責道:“不想此獠邪念深種,料想非一日兩日。”
“與師弟無關,此事亦是我咎由自取。”
黃紫韻不好與蘇伏說湛臺神秀之事,然思及後果,她仍湧上一陣陣怨憤,故含恨道:“而他道心動盪,受了賊人挑唆,不配為劍齋弟子。”
又羞惱說:“且他算計了得,因系同源,一旦破了我元陰,便可以此為基,與我行雙修之禮,倘若被他得逞,陰神相互交纏,我日後便徹底成了他的人。”
言至此,她心下冷冷忖思:“隱於暗中的湛臺神秀便會給他一個驚喜,兩人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湛臺神秀!”
黃紫韻陡然憶起,湛臺神秀隱於暗處窺伺,蘇伏壞了他好事,豈會放過?思及此,頓出了一身冷汗,忙
“師弟你快走!”
她音聲惶急,蘇伏聽出異常,他不知湛臺神秀在左近,即便知道亦不會獨自逃走。
他本想問問‘雙修之禮’是何物,見她如此惶急,便轉作寬慰:“無事的,我來時已釋放劍令,永珍天域不大,左近同門很快會趕來。”
“劍令?”
黃紫韻呆了一呆,她本想說蘇伏此時哪有資格習練,卻又頓口不言,所謂真假與虛實最是難防,在未確認前,湛臺神秀絕不會輕易冒險,且此時現身擊殺蘇伏於他無半絲好處。
其實她多慮了,因金不負緩緩爬了起來,其身有隱隱黑氣匍匐,此乃引發劫數最明顯徵兆。
不論如何,湛臺神秀的圖謀似是成功了。
他的臉龐已然徹底變形,許多處都可見到森白骨頭,而有些皮肉僅餘一絲吊著,鮮血流淌不休,將淺藍色道服盡數染紅。
如此模樣,宛若煉獄生物,可他似是感受不到一絲的疼痛。
他的雙眸充滿血絲,有一邊的眼球已爆裂,平添一份恐怖。
僅餘的眼球死死盯著蘇伏,口中發出低沉怒吼,唯一完整的齒間迸出森然寒氣,說:“又是你這個混賬東西!屢次壞我好事,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他引發劫數不代表忘記了修持,語聲未落,其雙手便交叉作劍指狀,自他天靈跳將出一柄飛劍,虛空閃過一抹水藍色電花,隨之便化作一整片的雷霆浪潮。
見此狀,蘇伏驀地憶起黃紫韻斬殺‘憎惡’時所用劍招,何其相似。
“師弟小心!此乃《通明絕劍》……”
耳邊傳來音聲,蘇伏突然便明白她所言‘因系同源’是何意了,二者所修劍訣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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