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的想要殺死她,以排除前路阻礙的堅定。
這一刻,周遭虛空宛如停滯,特使從未自一個人的眼睛裡看到如此的多姿多彩,下一息,她的眼前,忽然就被白光填滿,夜空彷彿從來不存在。
所有的斷刃在這一刻突兀地從中裂開,自裡頭皆爆發出一道白光,一掃夜的陰霾。
“劍光衍化?”
特使略覺疑惑,這麼多道劍氣,對方是如何瞞過她,在瞬息的功夫藏入斷刃裡的?藏入斷刃裡的劍氣,又是如何使其爆發時,撕裂虛空,引出劍光?這些劍光又是如何如臂指使地隨著對方心意襲擊自己?
左近的搜尋隊伍,只見一道白光沖天而起,那無匹的鋒芒令他們心驚膽戰,但只有剎那芳華,宛如過眼煙雲,令人懷疑是否錯覺。
“過……過去看看……”
一個領隊模樣的修士,艱難嚥了一口口水,旋即小心地拿捏著一枚神禁石,穿過遊廊後邊的草木,壯著膽子定睛一望,卻只見一個著深蘭色織錦長裙,挽著如意髻的美麗女子的背影。
她全身都完好無損,仿似方才那道白光果真是錯覺般。
領隊修士認出了她,連忙過去行禮,恭敬道:“聚義堂七品香主張彪,見過特使大人,敢問特使大人,方才這道白光是?”
特使緩緩轉身過來,淡淡地說:“無事,你們繼續搜罷!”
她一點也不想記住這個人的名字,因她的心緒有些起伏,是以她自顧自說著,便自顧自地往回走,一點也沒有幫他們搜尋刺客的意思。
行不多時,便撞上前來尋她的羅碧虛,後者疾步迎來,埋怨道:“小姐,您怎不聲不響就消失了,以您的修為,倘消失不見,我可沒有信心找回您啊。”
“那人與我一種似曾相識之感,我是否在哪兒見過他?”
特使淡淡說著:“浩然劍氣外加劍氣成絲,以劍光衍化的方式顯現,憑著這個,他便足與任何抱虛修士一戰,可是他的修為卻只有陰神境……”
“什麼?”羅碧虛大吃一驚,“小姐是在說方才那個使了小幻術的不入流刺客?”
特使搖了搖首:“小幻術沒有錯,不入流就太偏頗,他在與你衝突時,假你收手之際放出《彼方水鏡》的靈引,卻能瞞過我,即便你有機緣掌握這門神禁,你可想得出這個方法?”
羅碧虛微微撇嘴,道:“小姐莫不是見他長得像蘇伏,便誇大其詞罷!”
“我可不信區區一個陰神修士,能與抱虛修士一戰,二者之間天差地別,幾無可比性……”
她說著,眸子微轉,又道:“小姐,您莫不是與他一戰?他可是刺客,誰知要來害誰性命,無量殿可是咱們散修盟的附屬,盟主說過,任何一個成員都是寶貴財富,怎麼給放跑了呢……”
“還有啊,您方才說的那些,可都是劍齋劍修的修行法門,倘說劍齋劍訣外流,我可不信,有著《心煉法火》,誰能拷問出根本經義?莫不是劍齋遣人來查石泰之死的真相……”
特使由著她唸叨,卻也不語,行不多久,便回到柳月湖,她忽然駐足在湖邊,說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與蘇伏為何會認識嗎?”
羅碧虛停了唸叨,腦海裡浮現出了歸墟僅有一面之緣的蘇伏,不禁嘿嘿笑道:“當然好奇,即便他現在是劍齋弟子,可與小姐身份一比較,也只是蚍蜉而已。且不是有傳聞,他已死於魔劫,小姐緣何對他念念不忘?”
特使白了她一眼:“甚叫念念不忘,莫要胡言!”
“是是,小姐您就快說罷!”羅碧虛催道。
特使想了想,幽幽嘆道:“此事乃是散修盟最高機密,十數載前,父親令我與陳長老一同扮作父女,於青州潛伏,你也知道我所修習的功法,可以令我完全忘卻修行與前塵之事,且能將修為徹底掩蓋,只是即便有危機,亦無法醒來。”
“父親本欲於玉清宗安插一枚暗子,我的功法使我變作了一個真正的凡俗大家閨秀,且身懷根骨,在青州紮根十數載,拜入玉清宗倒也非是難事。”
羅碧虛臉色大變道:“小姐,您怎將最高機密透露給我,這不符盟中律條罷!”
特使淡淡道:“你怕個甚,我如今身在此處,此任務自然是失敗了,既然失敗,便不算機密。”
羅碧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那您繼續說,我保證不打斷……”
特使又道:“任務失敗有兩個因由,其一便是蘇伏,其二乃是吾盟與天壇教的一次合作。”
“我受天狐幻月法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