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那黑豹提出來的‘良策’複述。
話說九命這一段時日磨礪不斷,氣度沉穩了一些,然聞此仍然怔住,下意識道:“如此去,豈不是送死的勾當?”
“放肆!”
老灰色聲俱厲,喝道:“此是軍令,軍令如山,你敢違抗,便即斬你當場,莫怪我言之不預,還不快去?”
九命心頭無名火起,暗自腹誹罵道:你這老饕,平日孝敬沒有少給你,臨戰時就教爺爺去送死,你的媽媽的,總有日要教你全吐出來。老爺說得沒錯,唯有實力才是定量關係的準繩,什麼孝敬都沒用……
“去便去!”
他早已非先前那個懦弱狸妖,自打文秀死去,他心性就不斷改易,因他欲要報仇,就必要有所覺悟。老爺定是見著自己覺悟,才大力支援,非但準允自己所請,還留了大半身家與他,好令他順遂修行。
此時便是遇著此等困境,他反思蘇伏平日所為所行,雖非盡迎難而上,卻不會畏懼挑戰。
思慮定下,他恨恨的瞪了一眼老灰,當即帶著百個妖兵向前進發。
老灰見他竟敢瞪視自己,登覺威嚴受到打擊,本欲發作,可一想到他此去說不定就沒了性命,便又忍了下來。
“閻隊正,切記要將前方訊息傳回來……”
九命理也不理他,帶著手下向前疾行,很快就消失在地火發出的灰濃灰濃的煙塵裡。
……
“大大大大……大王……我我我我我……們真去啊!”
行不多久,九命身旁三個心腹其中一個缺了幾顆門牙,黃臉紅毛,甚是醜陋的小妖當即結巴著問道。
他口齒不清,說話不流利,是以平日都管作小結巴。
九命正自留神警惕周遭,身後妖兵亦步亦趨,握緊了玄鐵邊角料打造的劣質兵器,縮著腦袋,好似隨時會有佛門之人跳出來一樣。
“小結巴,你不要多話,大王自有定計。”
另一側則是個青色的面,突起的禿頂,怪模怪樣的小妖,其原身乃是山傀,最擅阿諛奉承之能,此點就連九命都愧之弗如。而其又擅應變,便管作小機靈。
小結巴牙關打顫,發出‘格格格格’的聲音,道:“小小小小機靈,你你你你……不不怕……我我我怕……”
未待他這‘格格’的聲音與話語落盡,九命瞪了他一眼:“怕怕怕怕怕……怕你還來?不若我去稟告主帥,說你怕死不敢應敵,準允你回莒州?”
“不不不不不……不敢……”小結巴登時噤若寒蟬。
第三個小妖,卻是紅色的面,毛髮稀鬆,雖然如此,卻是三個小妖中,與人族最為接近的一個。他軟甲著身,腰間別著一柄長刀,他的手隨時都按著刀,留神周遭。他實力雖不算很強,卻有一股非同一般的悍勇,稱作武衛,此名似是他一個結拜大哥所賜。
他凝神說道:“大王,這地方詭異,怎麼都不見一個禿驢,便是有埋伏,我等疾行亦有數里,總該有一些痕跡。”
九命道:“我也正想這個問題!”
他說著,貓瞳內閃爍著虛幻光芒,《天狐幻月法》鋪展開來,將他這一隊妖軍行跡盡都掩藏。
左近都是小山包與地火口,大的小的都有。九命領著人來到一個大山一樣,由地火餘燼堆積而成的山岩左近停下,凝神一會,確未發見一個敵人,當即命道:“來幾個穿山能手,將這山給我挖空了。”
很快就有幾個鼠類妖兵來,化歸原形,將這山包挖出一個大洞來,足足夠著他們容身。
九命便將妖兵安頓入去,又即命道:“我等不能再前行,前方敵陣不是我等能夠觸控,便以此為營,你等各火分時巡邏,以此為界,方圓五里細細搜尋,有異常便即發警報,自有大部趕來相救。”
眾妖見九命有主意,從容以對,當即安心了一些。
九命又向武衛道:“你我分開,再向深處探,有發現時就警報我知……”
武衛道:“那五里一哨又當何如?”
九命嗤之以鼻,不屑道:“人類有句俗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灰教我等來送死,倘還五里一哨,怎麼個相互救助?怕被禿驢逐個蠶食,不要去理會!”
所謂臨戰時就可知氣節,九命蛻變之後,成長得有些可怕。這蛻變,無關乎實力,倒與秉性器量有關。
蘇伏見之,定欣慰萬分。
而此時,九命小心思亦轉動,他故意將這話大聲說來,刻意留神一眾妖軍臉色,只見得數個有異,當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