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綢繆。人家已經出手了,咱們怎麼應付?”王守澄道:“時機選的是剛剛好,這杯苦酒咱們不喝也得喝。”李逢吉道:“只希望喝了這杯苦酒能做個朋友。”王守澄笑道:“朋友是做不成的,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也就心滿意足啦。”李逢吉道:“三府的官員咱們就不管啦,免得惹一身騷。”王守澄道:“高見,得利的是他,這髒活得他自己去幹,咱們沒理由沾手。”
二人會心一笑,將這件事揭了過去。
王守澄道:“梁中尉要告老還鄉了,繼任者何人,你們心裡有沒有數。”李逢吉道:“禁軍乃天子家兵,護軍中尉的人選外臣豈容置喙。”王守澄道:“理是那麼個理兒,但咱們的大家,你也是知道的,興致所致,問起你來,你答也不答?”
李逢吉道:“內相中意誰只管吩咐,某等一切唯內相馬首是瞻。”
王守澄道:“馬存亮,馬季明,你以為如何?”
李逢吉道:“好,忠貞體國,不黨不群,聲望高,資歷老,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二人又是一笑,這件事也定了。
自李恆冊立李湛為皇太子後,梁守謙便知大勢已去,自己若不能急流勇退,非但禍及已身,只怕還要連累家人,於是主動提出告老還鄉。
神策軍護軍中尉名為監軍,實際卻是一軍最高統帥,地位何等重要,梁守謙去位後,圍繞著這一要害職務必又是一番龍爭虎鬥,這件事上王守澄和李逢吉決定棋走穩健,前段時間為了冊立李湛已經耗費了他們太多的能量,結下了太多的冤仇,眼下只能以退為進,只要扶持一個不專門跟自己對著幹的人便可,無須非要抬個親信上去,那樣只會樹大招風,成為眾矢之的,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馬存亮這個人好就好在不黨不群,既不幫著我,也不幫別人,他資歷老,聲望高,忠肝赤膽,上上下下都能接受,用他把位置佔住,就絕了對手的覬覦之心,豈非兩全其美?
還有一件事,給了王守澄和李逢吉一個意外之喜,裴度建議將燕北三都督府降格為州,設燕北節度使,並舉薦原幽州大將朱克融為節度使。
朱克融是被李茂趕到長安的,裴度舉薦他復出,又出掌燕北這個核心敏感地區,這等於是跟李茂公然翻臉,這位老宰相自回京復相後,全無當年的銳氣,推行的幾件事都虎頭蛇尾不了了之,令天下側目,已是聲望大減,而今又出這樣一個昏招,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第613章 年輕人;要慢慢來
雖然認定裴度此計不能成功,王守澄和李逢吉還是決定幫老宰相一把,不是為了彰顯尊賢重老的好品格,而是想讓李茂心裡多添點堵,當然這種事他們不宜親自拋頭露面,自然也無須親自拋頭露面,願意為他們赴湯蹈火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一個眼神丟下去,長安內外早炒的沸沸揚揚了。
若說全無壓力也不盡然,李茂雖知裴度此舉有他自己的用意,卻還是不得不加緊對燕北下手。
經過韓江春的再三施壓,半個月後,緣邊三都督府同時接到政事堂的堂帖,要求務必採取有力手段確保地方平靖,保護牧民不受馬匪侵擾。
李茂等三位大都督不約而同地下令出兵討伐禍害草原、襲擾邊境的馬賊,幽州、營平兩鎮更是組織數萬大軍直接出兵草原,為三都督府撐腰打氣。
大軍臨境,三府長史也明白過來,自己若不識相,下一步就該被舉報貪汙公帑,或與馬匪沆瀣一氣了。
因此不待李茂催逼,一個個麻溜地打包好行李,掛印稱病,灰溜溜地回京去了。
朝中炒的沸沸揚揚的增設燕北節度使的話題,也就此煙消雲散,誰都知道新設的燕北節度使除了李茂夾袋中人,任誰也坐不穩,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設為好,免得落個趨炎附勢,討好藩鎮的惡名。
始作俑者裴度因此事行情大跌,於這年的最後一個月的月初被貶出京,去洛陽做個無名無權的東都留守。
此後朝中又有人動議燕北三府長史應選用知兵之人,李逢吉非但沒有反對,還特意加了一條:不僅要知兵還要熟悉蠻人的風俗禮儀,否則很難跟蠻人打好交道。
這樣的人選朝中是沒有的,只能從緣邊軍鎮中去選撥,河東道知道自己的斤兩,自不會去與李茂爭奪,拿了幽州的好處後,反過來倒替幽州說話,言河東幕府沒有這樣的人才,不能因為地方利益而損害朝廷威信,雲西都督府的長史人選建議從幽州、營平、遼東三地選調官員。河東地方絕無異議。
朝廷自然照準。
三都督府長史由此皆由幽州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