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退?作為叛國的交換條件,吐蕃人將鳳翔、涇原、靈武三鎮送給他們作為封地,若鳳翔不守,其他兩鎮也必然守不住。三鎮軍士願意跟著他們造反,是對朝廷苛政的反抗,但要讓他們退往隴西,寄人籬下,料必誰也不願意。軍士譁變、逃亡,他們三個光桿“王”去了隴西又有何用,弄不好會被吐蕃作為跟大唐媾和的籌碼交還給大唐。
那他們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第682章 別怨我胡言亂語
三人計議之後,聯名給郭良寫了一封信,表達了重新歸順大唐的意願,前提是李瀍赦免他們三個的叛國罪行。
郭良看完信自知跟李瀍說不上話,便拿著信來見郭韌。郭韌冷笑道:“此刻反水,只怕也晚了。我們這位皇帝是要求全功的,眼下瞎子也看得明白,吐蕃敗局已定。”
郭良卻沒這麼樂觀,冷笑道:“李絳失寵靠邊站,朝中那些人正忙著對李茂下手。關中僵持不下,料必李茂也不敢興兵南下,說不定他還會退回幽州。他這一走,關東將士心裡沒底,弄不好也會退走,那還能贏個屁呀,說不定會一敗塗地。倒不如答應了他們,不過是三頂官帽嘛,給誰不是給,養誰不是養,何樂而不為。”
郭韌笑道:“胡言亂語!叛國逆臣,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置天子的臉面在哪?人無威信何以統治天下。”
郭良道:“臉面,臉面,臉面跟裡子哪個更重要,現在前面是打了些勝仗,不過都是些小勝,兩家還是僵持不下,誰能保證咱們就一定勝?”
郭韌道:“你不知道咱們這位天子的志向,他是不會跟亂臣賊子妥協的。這封信你交給了我就算盡到了心,料必他們三個也不會怪你。”
郭良道:“若是這樣,我也就沒辦法了。咱們就等著前方將士立功吧。全勝之前,還是祈禱朝中的御史們別對李太師下死手,驚走了幽州軍,關東將士的心也就冷了。心如死灰幹什麼都不順喲。此外,我也提醒你一句,為人做事還是留條後路,這封信你最好還是交給他,成與不成,也就與你我無干了。”
郭韌聽了這話,滿面寒霜,郭良用這種口吻跟她說話,她是不能容忍的。郭良覺出妹子的不滿,趕忙離開了。郭韌將裴家三兄弟的密信又看了一遍,欲點火付之一炬,想一想,還是忍住了。她心裡笑郭良為人太蠢,朝中的御史不過是一群毫無主見、趨炎附勢的走狗,皇帝讓他們咬誰,他們就咬誰,若是鳳翔戰局不利,他們或者還不會那麼急著咬李茂,若讓皇帝得知關中戰局勝券在握,那還不得立即跳出來把李茂咬走?
不管此戰結果如何,新皇帝要樹立強者的形象,都不會容忍裴家這三個敗類汙染了他的好名聲?所以這封信交不交上去都沒有實質性意義,那麼到底是交還是不交呢。
或者郭良最後那句話說的也對,還是要留有餘地,戰場上的事真是說不準的。
郭良也憋著一肚子氣,出門後毫不顧忌地抱怨道:“紅顏禍水,婦人誤國。跟人打架當然是人越多,勢子越壯越好,有什麼恩怨,打贏了以後再說,架還沒打贏就忙著窩裡鬥,真******不是個東西。我呸,我呸。”
罵完過後,心情舒暢很多,卻又吩咐左右道:“今晚我說的話誰要是傳出去半個字,我讓他一輩子都不好過。”
隨行心裡好笑,卻也只得應了聲:“是。”
郭韌隔日便把這封信交給了李瀍,信裡有日期,她不敢耽擱太久。信交上去了,她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加以評論。
李瀍對郭韌的“知趣”很滿意,這個女人他很久以前就認識,但真正走進他的心裡還是他做了真皇帝以後。她這種女人只屈從於最強者和他手中的權力。若手中無權,便是貴為天子她也是不屑一顧的。
信,李瀍仔細看了兩遍,心中竊喜,他的判斷沒錯,吐蕃人已經山窮水盡了,連裴家三兄弟都在忙著找後路,這很好嘛。
龍驤營的林英告訴他,據可靠訊息,初都身染重疾,已經一連斬殺了三名僧醫了。吐蕃人近世寵信佛教,僧人的地位很高,隨軍僧醫更是地位尊崇,神聖不可侵犯。
連僧醫都殺了,而且一連殺了三個,可見其疾不輕,與裴家三兄弟這封信一印證,李瀍得出的結論是:全勝就在眼前。
第二天京兆府的捕快在崇仁坊的幽州駐上都進奏院大門前抓了一名盜賊,當街脫了褲子,施了杖刑。圍觀百姓人山人海,瘋傳幽州李太師要出事。
得到某種暗示的御史們立即修書奏彈李茂擅自調兵河中,心懷不軌。皇帝大怒,當堂驅逐了兩名鬧的最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