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對付王庭湊,侄兒洗耳恭聽。”
王承蘇滿地地點點頭:“眼下就有一計,可以除掉這個禍害,只是要你來下決心。”
王昱道:“只要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三軍將士,叔父要我怎麼做,我便怎麼做,絕不皺下眉頭。”
王承蘇大喜:“乖侄兒,來,叔教你兩手。”
……
李茂離城十里迎接周弘,彼此打量著對方,各自搖頭,忽然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又是唏噓不已,昔日李茂初到孤山鎮為走引使,周弘在監軍院給人做義子,算是相逢於微末。李茂做孤山鎮鎮扼使時,周弘是監軍,算是一同發跡。此後兩人各奔前程,再也沒有交集。
敘了會舊,周弘讓李茂屏退左右,私下說道:“眼下有一場天大的富貴,太尉若不取殊為可惜。”
李茂道:“倒要請教。”
周弘道:“我仔細琢磨了整件事,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在恆州無親人,亦無仇人,誰會下死手要我的命呢?王昱肯定不會的,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那麼就是王庭湊和王承蘇兩個,有人要殺我,然後嫁禍對手,打著為朝廷鋤奸的幌子除掉對手,獨霸恆州,待時機成熟再廢掉王昱,他自己上位做主。”
李茂道:“竟有這樣的人,而今是長慶朝,大唐中興,天下太平,天子英明聖武,天下藩鎮只有俯首聽命的份,誰這麼不識相?搶當這個出頭鳥?”
周弘搖搖頭:“似太尉這樣的英雄豪傑自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那是想想都是侮辱,可有些人吶,唉,很多人位高權重,看著人模狗樣,其實比豬還蠢,我指的就是恆州那位,是誰不必我說,你肯定心裡有數。我這一走,他必然以為得計,恆州馬上就亂啦。恆州一亂,河北就跟著亂,河北若亂,太尉能獨得清靜嗎?”
李茂道:“那依周兄的意思?”
周弘道:“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吃。”
李茂道:“吃?吃下去好消化嗎?”
周弘道:“朝中而今是王守澄掌機密,梁守謙掌軍,朝中是蕭俛、段文昌得勢,但馬上就會有一大變,恆州一亂,蕭俛立即倒臺,李逢吉上位,王守澄勢力大漲,梁守謙自然憂懼,你就等著看他二人勾心鬥角吧,家裡廝扯不開,誰還會問你河北的事?”
李茂笑道:“聽周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後還要請周兄在朝中多多照拂。”
周弘道:“該說這話的人是我,我一個無權無勢的養馬官,怎敢照拂你李太尉,是你李太尉照拂我,就像今天這樣保護我。”
李茂道:“那咱們就互相照拂,還像當年在孤山鎮那樣,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二人相視哈哈大笑。臨別之際,周弘把收到的那張小紙條塞給了李茂,點明是何時何地怎麼收到的,其餘半句不多說。
周弘的話李茂本來聽進去了一些,但成德的局勢向那個方向發展,他還是有些拿不準,王承蘇這個人固然糊塗,可王昱這個孩子年紀雖然不大,卻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他怎麼說也是王家正統的繼承人,佔著道義,果然有他攔著,王承蘇的計謀就不能實現,恆州也只能繼續維持眼下這種不死不活的僵局,王昱會作何抉擇呢。
周弘給他的紙條證明,王承蘇的計謀已經被人識破,恆州之亂已經不可避免,而且王承蘇有可能一敗塗地!他曾答應王庭湊,恆州的事自己絕不干涉,由他自裁,但諾言這個東西因時因勢而變,此一時彼一時,不能成為束縛手腳的理由。
唯一影響他決策的是形勢,恆州的明天會走到哪一步,出手干涉究竟是弊大於利,還是利大於弊,抑或者有利有弊,如何權衡這種利弊,如何趨利避害,才是問題的關鍵。
周弘的提醒也有他的道理,任由恆州亂下去,絕非幽州之福,一旦鬧到朝廷下詔討伐成德,天下大軍雲集之時,成德固然是保不住的,田懷諫也會繼續縮頭做烏龜,自己該何去何從,把天下的壓力扛上肩膀,還是讓出幽州,退回遼東,從此自絕於天下?
斟酌再三後,李茂下令以馬和東為遼東節度副使、平壤都統兼第六師統領,鎮撫東南。
用馬雄安接替南下淄青的桑容,為第十師統領,將第十師軍部由卑沙城移至歸州,卑沙城整體移交給鎮海軍。
將原屯駐歸州的宋夢龍、李紅水的第七師遷移至關內,以宋夢龍為營平都統,李紅水為副,第七師主力屯駐營州,一部駐紮山海關和營州城。
原先屯駐在營州的雪碧華、薛青碾的第九師奉調入關,軍部設在薊州,主力南下瀛州,